此刻进入PC35区的悬索桥上灯火通明、人头涌动,这些劳工全是机枪的手下,进去的人一批又一批,但就是没有好消息传回来。
实在不能怪这些人没用,而是PC35区太大了,内部通道又密又多,小四不带路的话,真有可能十天半个月都找不着。
现在小四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蜷缩在桥边,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人毒打了多少次,每次濒临死亡的时候,机枪就叫人给他喂治疗剂喂生血剂,治了打、打了再治,反正要打到你说实话为止,打到你想死都死不了。
这种残酷的折磨本来是很多人都忍受不了的,但小四居然忍了下来。
这一点连机枪都觉得奇怪,这小子平时胆小懦弱,怕死得要命,怎么这次骨头这么硬呢?
他显然还是低估了别人的智商,因为小四并不傻,他从回到地面又重新被带到这下面来,他隐隐中就有了一种猜测,维德和机枪都在找那个地方,那地方很可能关系到这基地的秘密。
有些道理小四还是懂的,该你知道的事情,迟早都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却知道了,那你就得死。
落在了佣兵的手上还好,起码他们不会让你轻易去死,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一旦但落在了机枪的手上就完了,他会让你生不如死。
机枪虽不了解小四,但小四却了解机枪,他知道机枪这种人为达目的那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丁蒙是死是活他不清楚,但现在如果他带着机枪前往试验室,最后的结果就是他和丁蒙都得死,所以无论现在他遭受怎样的折磨,他就是不开口。
矿区阴森潮湿,洞里面刮来的风不但大,而且特别的冷。
小四无力的蜷缩在冷风中,他感觉自己这一生就真的活得像一只老鼠。
他从一出生开始,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就是长不高,而且浑身都是怪异的长毛,从小别人就嘲笑他、讽刺他、轻贱他,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
他记忆最深刻的事就是七岁那年,有一次在垃圾堆翻残渣,连贫民窟的孩子都没有放过他,纷纷往他身上撒尿拉屎,还朝他砸石块,砸得他头破血流、遍体鳞伤,那一次他差点死了,最后被送到了难民营。
那一次他也真的准备去死了,那样子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但难民营却把他送到了这里,他以为脱离了原来的世界会好过一点,谁知道这基地里面的生活更悲惨、更无情、更冷血……回顾这16年,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受着别人的侮辱、玩弄和盘剥。
就不要去说得到过什么人的恩惠了,哪怕有人肯为他有一丝的着想的话那都是奢求,但如果说他这一生中真的有个人为他着想过,那这个人就是丁蒙。
想当初丁蒙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躺在广场上死狗一样半死不活,他看见丁蒙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所以他才费力的把丁蒙拖回去,用仅有的半瓶治疗剂把丁蒙救了回来。
丁蒙也没有辜负他的好意,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丁蒙哪怕一天收成再不好也会分享一半给他。
每当想起丁蒙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小四就觉得自己的心不再寒冷,反而有一股猛烈的热意在往上冲,他不懂什么是朋友,更不知道什么叫友情,他只知道一件事,丁蒙为他做了很多,他也必须做点什么来回报丁蒙的善意。
就像现在被打得牙齿都碎了一地,他也不愿意开口,他身上虽然奇痛无比,可是他心中却没有痛意,有的只是欣慰:我总算对得起丁哥!
恍惚中,机枪走了过来,把一个黑糊糊的玩意抛在他的面前。
“这玩意应该是你扔掉的吧?”机枪冷冷的问道。
小四当然认得,这是豹子包袱里的那把气爆枪,他之前逃出来的时候随手就扔在了通道中。
机枪盯着他,决计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以你这身板,可能连豹子的手指头都动不了,做掉他的人是不是丁蒙?”
小四心中赫然一动,他忽然想起来了,丁哥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如果丁哥没死的话,或许就可以对付机枪。当然,丁哥要是死了话,自己带不带路迟早也是死,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冒险搏一搏,就像丁哥说的:或许那样子我们还有希望……
机枪的口气忽然温和了下来:“你只要肯带路,我可以给你保证,没有人能动你和丁蒙的一根头发,你很清楚,老子机枪的话在这下面是绝对管用的。”
小四满口的牙齿已碎,早就说不出话了,他只是向前伸出一根手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那就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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