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定要耍赖卖痴一番。结果这位先祖是个心眼实诚的人,很痛快就领了圣旨。
沈家在西州传承不说百年,五十年是有的。妥善经营下,也算是当地的望族。
天宣十五年,永州、丰州、临州三地大旱,正值国局动荡之际,凉州外的鞑子趁虚而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凉州的几处商贸重镇烧得片甲不留。
老侯爷当时四十出头,自请出战。
陛下允了。
次年,鞑子被击退后,沈老侯爷加封威武将军,正一品。
鞑子被击退后,贼心不死,后续又趁乱来犯了几次。西凉两州民不聊生。
陛下听从万阁老的建议,命各州之间互相帮扶,从而达到自救的目的。当时跟西州接触的正是丰饶富庶的眉州。
这也是为什么李承作为眉州太守,却在西州城内置了产业的原因。
为了做出点政绩,他一年中几乎有半年的时间都在西州城里待着。人人都说他爱民如子,却不知他爱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权势。
在如此帮扶下,西州城内逐渐恢复了生机。
正德六年初秋,李承因功受赏,成了天子脚下的京官。不过短短五年,就坐到了文官之首的位置。
跟他相比,沈东词简直就是官宦中的耻辱。
老太太亲自派人三请五请,到最后都没能把人给请来。
一直到祭祀完了,老太太才在布幛后摔碎了钧窑的一只茶碗。
沈问心坐在另一处,虽然不在现场,但能听到老太太气急了的声音。
显然沈东词这次确实玩过头了,不仅不参与祭祀,甚至一大早就去寻花问柳。
为人父亲的做出这种丑事,怎能不让长辈生气痛心。沈问心听到一众媳妇婆婆们安慰着,直劝了半晌方才把这事揭过去了。
老太太的心中有隐痛,她自己亲生的儿子病死没多久,他的丈夫就给他认了个野种回来碍眼。
她心中冷笑,想到当初嫁给沈问军的时候,还被他的甜言蜜语哄着。这么些年,他害惨了她。
偏巧她的娘家与沈家休戚与共,她不仅要替沈家养着这个野种,甚至还要替他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种。
老太太闭上双眼,无声拨弄起了手中的佛珠手串。她已老迈了,这么一点事,就弄得她胸闷气短,险些背过气去。
她忽然想到隔壁坐着的沈问心。
想到这样一个孩子,在这深宅大院里,是否拎得清谁才是她唯一的靠山。
慢慢喘匀了气,老太太站起身,看了一眼坐在末端的甄玉盈,
她吩咐道:“既然出来了,便打发几个靠谱的丫鬟婆子,领着哥儿姐儿们的在周边消遣一番。”
”是。”虽然对沈问心姐弟有不满,但甄玉盈还是喜滋滋的应了。
老太太把这事儿交给她,可不就是信得过她么。
“把人看住了,可别跑远了。”老太太又吩咐了句,流露出疲态来。
秋月心细,忙伺候她小憩。
底下媳妇跟婆子们都自觉闭嘴,安静的退了出去。
安排好打扇捶腿的小丫鬟后,秋月也从布幛后头退了出来。
送冰的婆子从身旁经过,秋月随意看着,突然听到沈问心的一声轻唤。
“秋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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