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河畔,绿影无边,百年柳树开在两岸,正是乘凉好地。
此时正是初夏,柳堤边散步赏景的人并不少,男女老幼皆有,偶有顽童从旁边经过,更有不少锦绣女子在此驻足。
崔煜身穿一件黑色战甲,骑在一匹白色汗血宝马上,低头对身旁的白衣女子说道:“我此去大约一月左右,等我回来。”
苏玉锦点头,“待侯爷凯旋。”
崔煜目光柔和,看着她微微点头,又对茗花六人说道:“你们要照顾好夫人。”
六人拱手拘礼:“是。”
苏玉锦见大家都这么正式,不经打趣道:“好了,她们六人胆大心细,侯爷还怕我被偷了不成?”
崔煜眼角带笑,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等我回来。”
苏玉锦点点头,与他挥手作别。
击鼓三鸣,军队出发。
白衣飘袂,苏玉锦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队伍,淡淡道:“回府吧。”
忽然,柳堤上的人如潮水般朝一个方向涌去,惊呼声此起彼伏:“不好啦,有人落水啦——”
苏玉锦站在原地朝那边看去。
茗花见她不动,试探性问道:“夫人,要不去看看?”
“去看看吧。”
“夫人,你可不能下水救人啊。”茗茶生怕她家夫人出事,保护得小心翼翼。
苏玉锦笑了笑:“我这不是叫你们过去看看,再说,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们?我不会动手的。”
茗茶一听这就放心了,她们侯爷刚交待要护好夫人,可不能让侯爷有后顾之忧。
听说有热闹凑又不用担心苏玉锦的安全,茗茶可就欢喜了,脚丫子飞奔起来,朝那边跑去。
河边已经站满了人,茗茶凭着灵巧身形挤进去,不一会儿又在众人的咒骂声中钻出来向苏玉锦禀报。
“夫人,落水的是个妇人,刚被救上来,这会儿还在哭呢。”
妇人的哭嚎声越过人群钻进苏玉锦的耳朵:“我的儿啊,找不到我的儿我也不活了啊——”
“听旁边的人说,那妇人是自己投河的,家中是东街豆腐坊的豆腐西施,早年守了寡,一个人拉扯儿子长大,前些天儿子贪玩落了水,给淹死了。真是可怜……”茗茶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讲给苏玉锦听。
东街的豆腐坊她知道,里面有位漂亮的豆腐西施,做的豆腐既好看又好吃。苏玉锦好几次都有一股冲动,自己也开一家这样的豆腐坊。
只是怕自己做不好,一直没有实施。没想到,如今竟听见了这样的悲剧。
“没有报官?”茗花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报了,可人是淹死的,官府又能怎么办呢?”茗茶无奈摇头,对苏玉锦说道,“夫人,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天快黑了,夜里凉。”
苏玉锦点点头,还没抬脚,便又听见了妇人的哀嚎:“我可怜的儿啊,才六岁啊,日日在我膝下看着我磨豆腐,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怎么就没了。你让娘怎么活啊——”
那哭声凄凉悲苦,让人听了,心里堵的厉害。
妇人被人拖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整个身子往下坠,一双脚无力地垂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可尽管这般狼狈,绝望的眉目间依旧看得出秀丽的五官。
忽然,妇人呆滞的目光忽然焕发光彩,像是看到了什么过于惊喜的东西,她挣脱他人的手臂,朝苏玉锦冲了过去。
六人反应极快,迅速将苏玉锦围在中间。
妇人风一般的从她们旁边经过,扑向了苏玉锦身后的一名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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