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没有说话,孟借着说道:“其实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打败南阳,我们学兵法,最初学的都是知己知彼。可是这两个都太难了。想知己,那就得放下自己,可是我们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自己加标签。而知彼,那又从何知呢,彼尚且难知彼,我又怎么知道呢?所以只能通过两方的描述来判断。整理吧。嗯,你只要回答我这个问题,如果让我觉得合理,那么你们就可以过去了,我绝不食言。”
李达北被这句话震撼了,他实在没想到,他们一直认为鞑子的这帮人,竟也有如此之人。他文武双全,自不会跟王谏徐泰他们那般看不起北辽,但是他性子高傲,在他的想法中,北辽断不会有思想深刻之辈,为何?天时地利限制。
可是,眼下对面的一席话,他真正的感觉到了,他是实打实地学习了文化,而且客观辩证地看待问题,他甚至在想,北辽,似这等人物,到底还有多少?
想到此,他下意识问了一句:“那么敢问将军,我其他兄弟你可否一同高抬贵手?”
“李将军,你也不必试探我。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围你们的主将不是我,乃是我们的天保将军,喜才财将军。我不过是他一个副将。还有就是,我只是生来喜欢你们南阳之文化,所以,方才听到探子的描述,猜测这一身白的你必也颇有才学。这才临时起意约你前来。至于其他人,反正就我所知,大多数还是对你们的文化嗤之以鼻的,毕竟,你们在我们的世界里,从小就是侵略者,就是敌人,我们对敌人是仇恨的,你们让我们吃不饱饭。我也一样,今天就算我放你过去,日后保不齐战场相见,我也断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这,李不由有一丝丝惭愧,对面这等觉悟,显得自己有些造作了。很明显,现在对面就不是一个对垒的将军,而只是一个求知的学生,想到此,李怀揣着国家族人的荣耀感,挺身说道:“北辽和南阳。说到底都是国家,而两方统治者,也都是组织,是引导两国人民生存的组织。这一点上,两国并无二异,战争,不过也是因为生存资源的冲突罢了。”
对面点了点头,双眼看向李,眼神中满是满足。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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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很多细节上,受人文、地理的限制,差距那就很多了。这些想必孟将军你也有所闻,李某也不赘述。这里,最大的一点,李某要说的就是,南阳人,骨子里,多了一份你们北辽欠缺的感情。我们的战士,更多的是为了守护自己爱的家人和土地,他们很多甚至在上战场之前都没有杀生,杀鸡这等小事都不曾有过。而你们,杀戮之心太重。可是,为己而杀者,但遇舍己之人,轻则败,重则一溃千里。我是军人,我也只能从军人的角度去给你解答这个疑惑,不知孟将军是否满意。”
四目相对,孟牙盯着李看了一会,然后瞳孔先是涣散,后重新凝聚,猛地说道;“好一个为己而杀者,但遇舍己之人,轻则败,重则一溃千里。就这句话,值了。我说总差点什么,就是你说的这种情。包括我在内,至多觉得我的阿爸阿妈要活就可以了,其他族人,死了那便是死了,而你们,其实最让族里人瞧不起的儿女情长,才是你们最大的武器。哈哈哈。不错,不错。”
说罢,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将军,感谢,你可以走了,我信守承诺,我这边你大可下山。其实我已经得到了信息,你们是几路突围,而且我还可以附赠你一个消息,你们一路突围已经全军覆没。而且这一路,若非我这等放你们过去,我估计你们不可能再过去了。喜帅可没我这么仁慈。再会。”说罢,也不给李再考虑的时间,便送客。
李来不及多想他说的话,也来不及问到底什么情况,恐怕他反悔,立即起身,大步向帐外走去,出账之后,辽人送来了他的马及兵刃,他翻身上马,回去领兄弟们朝山下而去。
正如孟牙所料,喜才财亲自坐镇的一路防线,迎头撞上的徐泰确实有一些惨。一个交锋,基本折损七成。喜完全就是变态,路上拦截全是毒钉毒箭,根本不给对面能生还的机会。徐泰不得不放慢步伐,挥舞手中开山刀,前方骂阵,想着斩首敌将以求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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