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渐起,乐声逐渐高昂,林泽知道这首曲子,《一步之遥》,或译作《只差一步》,也有人译作《咫尺天涯》。
凄婉如女高音般直入脑中的小提琴高音与热切的而铿锵有力的钢琴声交织相缠,在大提琴仿佛哭泣的呜咽声中,于所有人的脑中勾勒出了残缺的玫瑰,奢华的舞厅,以及昏黄摇曳的灯光下难舍难分的人影,与他们那交织缠绵的舞步,乐曲中那炽烈而真诚的情感,以及所有的一切,在乐曲声中被催化升华,最终尽数糅合,化作了令人心震撼,令四肢舞动的魔咒,在此地回响。
零和路明非的舞蹈奔放自如,像是配合演练了多年,银色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此刻,他们两人正如这首舞曲的名字,彼此相拥,又不断分离,又再度相逢,却始终是一步之遥。
终曲的余音中,别的女孩都静止下来,零却没有,她以手指按住路明非的掌心开始了旋转,裙摆飞扬,鞋上旋起银光,鞋跟打击地面的声音组成了一连串快板。这一瞬间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无论是柴可夫斯基笔下的天鹅之死或者巫山女神在高堂云散天下的绝唱来形容,都绝不夸张。
掌声,清寂有力的掌声,凯撒居然鼓起掌来。跟着他,所有人都鼓起掌来。掌声就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银色的天鹅高傲到了极致。
路明非猛地伸手,抓住了零纤小的手掌,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零完成了她3600°的旋转,面对路明非缓缓地蹲下行礼,她散开的舞裙收拢起来贴着腿,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为花蕾。时间上分毫不差,像是路明非示意零停止了旋转。
“舞蹈暂告一段落,现在请学生会主席凯撒为我们致辞。”一名学生会部长站在二楼的平台上敲了敲麦克风。
议论零的声音低落下去,无论她多幺华丽耀眼,毕竟凯撒才是这个学院里当之无愧的明星人物。凯撒把手中的酒杯递给侍者,沿着楼梯上到二楼,接过麦克风。他扫视下面所有的人,像是皇帝检阅他的军队。
“我第一天来到这个学院的时候非常失望,”凯撒顿了顿,冷冷地说道,“因为这里人太多了!真正的精英,永远不会是大多数!”
但是下一刻,凯撒又笑了起来,笑容和煦可人,像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或是变脸大师。
“感谢诸位的到来。因为所有被邀请的客人,都是精英,我们加图索家的客人,”凯撒竖起一根手指,“也只能是最优秀的!”
在一段在林泽看来完全是如传销般的演讲过后,凯撒成功地调动了在场大部分人的情绪,并披露了这场舞会实际上是学生会招新内定的事实,成功地调动了在座大部分人的情绪,甚至引得他们狂热地相互拥抱。
这种程度的演讲,或者说是情绪调动能力在林泽看来实属离谱,甚至令他联想到了刺客,或者说是魔女途径序列八,教唆者。凯撒就如同教唆者一般,能够轻易地调动起他人的情绪,或许这就是领袖气质。
“林泽,路明非,”恺撒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林泽和路明非同时抬头望去,看见恺撒举高零下地伸出了手,说:“请上来和我站在一起。”
旋即他冷笑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林泽和路明非身上跃动,对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能得到学生会主席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邀请,这份殊荣足以让他们为学生会肝脑涂地,虽九死其犹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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