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次握手
正月初十的晚上,我在厨房里洗头,二妹丽华进来告诉我,兴安回来了。自从去年秋天分别,有半年多不见,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的收获是很大的。
爱情退化为友谊,结为姐弟之情。现在通信,我们都已姐弟相称。我本来没有弟弟,现在又多了一个弟弟,而且是曾经相爱的恋人,这是多么幸福的事。
《第二次握手》里的丁洁琼与苏冠兰,不就是以姐弟相称的吗?我受《第二次握手》的影响很深,也曾被丁洁琼与苏冠兰两人艰难坎坷的人生道路,及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而感动。想不到的是,这种爱情悲剧,竟然在我们身上发生了。
我们有共同的求学经历,有共同的理想,都憧憬着将来考入某一所高校,学习深造,毕业后成为社会上有所作为的人。可是现实却无情地打破我的理想,给我们之间设置重重障碍,造成“虽为同山侧,枉怀一腔愁”的长叹。
二妹机敏地瞅着我,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现在还有什么可机密的。我带着温怒瞪她。她却鼓励我丢下心成,再去追求兴安。如果换上她,一定会去那样做的。可我却不能,一方面满脑子“忠贞”、“仁义”的道德观念束缚着,另一方面,外部环境条件也无情地束缚着我的手脚。兴安亦是如此。
我知道,我是冲不出去的人。因为我没机会离开吉文去实现升学的愿望。还有解不开上辈人之间结成很深的隔阂。另外身边还有这位诚心诚意等着我,要和我结婚的心成。这些矛盾,我没法解决,只有胸怀惆怅,默默度日。
第二天下午,我回来很早。本想去看看老同学,不曾想,他却和树林先来看我,在家正和我母亲说话,心成也在旁边作陪。
我感到太突然了,见到他们精神焕发,朝气蓬勃的样子,很羡慕。他们满嘴里新鲜事,顿时吸引着我坐在他们身边聆听起来。他们将各自的学校的校容校貌、社会变化,环境好坏、小道新闻等等都说出来,说的有声有色。不愧在外边上学的人,与在一旁陪坐的心成相比,要强多少倍。心成憨厚,老实,如果他也能像兴安他们那样勤奋学习,那该多好呵。我也就不会在将要与他结婚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人。
嗨,人生啊就是个大舞台,要是谁能一眼就看出谁的内心世界,那也就无所谓演戏了。
母亲关心地寻问田姨他们的情况,兴安很机敏地回答着。他一口一个“杜婶”地叫着,不单是母亲,连在座的人都感到甜蜜。
“是个会来事的好孩子。”母亲评价道。
天色渐黑,他们起身要走,我们留他们吃饭,他俩还是坚持回去,众人就一起送出大门口。心成在返回的道上告诉我,他母亲这几天要来,为我们商量婚事。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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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告家里。
婚事,婚事,恼人的婚事。提起它,我就感到那是生命的尽头。一种绝望袭击我的心头。人呐,为什么非要结婚哪?
第二天上午,我在单位呆一会,就请假回来看兴安,一种渴望见到他的心情,已经无法克制。应该去看看,既是老邻居,又是同窗好友。无论从哪一方面讲,都应该去看看他。
进了院子,小狗汪汪叫了几声。他嫂子出来迎我进去。他大哥建安也在,像是刚吃过饭,正收拾碗筷。我已经两年多没来这个家了。自从田姨他们搬走后,房子留给大哥,由于家具少,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墙上贴着几张年画,我在一个靠门的沙发上坐下,与他们说话。
他哥嫂和我哥嫂都是在一个单位,两家彼此非常了解。由此也难回避他们的关心和寻问。
田姨主要是想把两家矛盾,转移到我们身上,给我们拆散,解她心中的怨恨。现在,她的愿望达到了,我为什么还厚颜无耻地往她家来呢?没有骨气,我在心里骂自己。
言谈举止间不像往日那样健谈、爽快。他哥嫂知趣地到别的屋去了。我第一句话就说:“我真不该来。”
“为什么?”兴安不解的问。
“为什么?为的原因太多了。”我说。
他打破沉默,说道:“你看我给你带来几样礼物,你今天不来,我还不想给你了哪。”
他打开皮箱,抽出几本书,递到我的眼前:《聂鲁达诗选》、《歌德抒情诗》、《拜伦诗选》和《普希金爱情诗》。
诗,是我最喜欢的,能在他手里意外地获得,真让我大喜过望。这几年,我一直努力地作诗,又买诗集,又定诗刊,但都不能尽人意。今天在他手中看见我需要的好诗集,能不让我惊喜万分吗?
“知我者,唯安也!”
我又一次确认感觉是对的。我不贪财,不恋富贵,唯一盼望的是一生有一个知己,陪伴我度过一生。夫妻恩爱百年相随。可是,我一生最终没有实现,这个非常不高的要求。
只见他在糖果盘儿里,挑出一块巧克力奶糖,剥开糖纸,用手托着糖纸底下递给我说:“兰姐,请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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