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说:“我不能那么自私,起码现在,有一个人可以真心爱她,我也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她儿孙满堂,寿终正寝…”
柳云萧心疼他,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你都不为自己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有什么可想的…”
柳云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现在能做的,也许只是陪着南风。
南风见柳云萧沉默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笑着说:“要不今晚还睡我这?”
“好…”
两人躺在床榻上,一夜未眠,聊的更多的,就是小时候的事。
柳云萧说:“对了,我记得咱们三个在桃树下埋了盒子,哪天回家就挖出来吧!”
南风问:“你写了什么?”
柳云萧反问:“你写了什么?”
南风说:“不告诉你,挖出来你不就知道了!”
柳云萧笑了笑:“那我也不告诉你!”
南风笑道:“怎么那么小气…”
柳云萧也跟着笑了:“你不也是…”
那天以后,南风很长时间在没回将军府,一晃就是一个月。
深秋,外面纷纷扬扬的下起了大雪,地面有些结了冻,南风站在瞭望台上,身上的披风被深秋刮起的西北风吹的飘飘荡荡。
他伸手接住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片,轻声道:“下雪了!”
与此同时,沐颜在皇宫的回廊里也接住了一片雪花:“下雪了!”
苏聿宁褪下披风,想给沐颜多披上一点,沐颜推了推:“不用了陛下,下雪不冷,化雪才冷!”
是啊,下雪要比化雪冷,结束总比开始疼。
跟沐颜和苏聿宁比起来,南风站在瞭望台上,显得格外孤单。
很快,京州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寂静且寒冷。
一同覆盖的,还有南风的满头青丝。
披风上的雪被风吹落又积下,又吹落,唯独吹不落他肩上覆盖的积雪。
——广安王府——
苏聿堃和宏菱也在看着这场大雪,再有两个月,国丧过后,他们便身不由己了!
苏聿堃说:“许久未见南风了,我想去军营看看!”
红菱说:“去吧,正好我也去将军府看看聿遥和阿颜!”
“好!”
——皇宫,回廊——
苏聿宁无论怎么关心沐颜,沐颜都是不冷不热,她虽学会了回应苏聿宁的关心,可始终不能从内心里接受他。
苏聿宁想帮她暖暖手,也被她抽了回来。
苏聿宁有些微怒:“你就这么不待见朕,还是你心里自始至终就没有朕的位置!”
沐颜微微施礼:“陛下多虑了,阿颜只是觉得不冷!”
苏聿宁生气的走开,边走边说:“让秦越送你回去吧!”
秦越备好了马车,沐颜刚要上车,想起南风说过:“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对秦越说:“我想走回去!”
秦越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侍卫跟在她身后。
许久,秦越开口道:“姑娘是不是有些薄情了?”
沐颜没说话,秦越继续说道:“姑娘不过是仗着陛下爱你,才敢肆意妄为,无视陛下的付出,可姑娘可曾想过,陛下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般对他,若换一个人,可能容忍你?”
沐颜唇瓣微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是啊,秦越说的对,苏聿宁有什么错呢,婚是先帝赐的,苏聿宁也曾成全过她和南风。
如今这个局面,怎么能怪苏聿宁呢,要怪就怪自己太爱南风了,爱到无法割舍,要怪就怪南风执意不想娶她。
沐颜不知道,如果没有苏聿宁从中作梗,她和南风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一路走回将军府,头发上挂满了清雪,这算不算此生与他共白头。
她苦笑,默默念道:“原来你能许我的,不过是一场终会消失的漫天大雪,那我又爱你什么呢?”
柳夫人迎了出来问:“怎么走着回来的,冷不冷啊?”
沐颜笑着说:“娘,我想通了,你们的女儿回来了!”
柳夫人连连点头,一边帮她掸去身上的落雪,一边说:“好,好,想通了好,想通了好,快进屋去,别着凉了!”
没等进屋,柳云萧走了出来,柳夫人问:“云萧,下这么大的雪你要去哪?”
柳云萧说:“我去军营!”
苏聿遥拿着手炉追了出来:“天冷,把这个带上,早点回来!”
柳夫人说:“聿遥,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当心着凉!”
又对柳云萧说:“这都过了午时了,你去军营一会还得回来,明天再去吧!”
下人牵来了战马,柳云萧接过缰绳说:“太晚了我就不回来了,睡南风那!”说完,牵着马出了将军府。
那是这一个月以来,沐颜第一次听见南风的名字,内心毫无波澜,可能真的打算结束了。
沐颜牵着苏聿遥说:“走,去打雪仗!”
苏聿遥笑了笑:“好!”
柳夫人叮嘱道:“你们俩可别着凉了!”
宏菱的声音响起:“等等我,你们俩都快把我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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