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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张(番外一)

每次约大雨出去都要想一堆理由,与其说想说服对方,不如说是说服自己。需要一个见面的理由,什么都好,但最好不要被对方看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跟她在一起很开心,喜欢一起玩。

没想到大雨会问起小街的事。这要怎么回答?太不会编瞎话了,只能照实说,斩头去尾的那种大实话。认识的女生一只手也数得完,最特别的就是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是挺让人在意,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在人群中看向她。可能也是觉得有意思,她就是有让人开心的本事,看她笑心情都会好一些,她还那么喜欢笑。

否认了阿铎表白内容的真实性,也不知道大雨怎么想。她好像只是随便一问,表情都没有太大起伏,又怕自己否定得太过了,想做点什么表示亲近,就伸出手去拉她。大雨倒是没拒绝,可就是猜不出,她心里是难过高兴还是无所谓。

有时候也会被大雨弄得很抓狂,尤其是她的异性缘。大半夜还跟学长一起加班,还非得叫自己去接。兴冲冲地跑过去,心情立刻就不愉快了。搞什么,单独跟男生加班到这么晚,还叫自己去接,搞什么鬼呢。老张不知道,突然涌出的那种酸涩感觉是什么,但就是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让自己好受点。就像胡言乱语一样,在情绪的支配下,又把阿铎表白的事解释了一遍。不知道大雨听懂没,老张心里很矛盾。他想说自己不喜欢她,又怕她当真了。真是烦躁,为什么要跟男生单独加班,还要叫自己来看到。她可能真的没把自己当成考虑的对象吧,老张心情更低落了。

大雨最近很喜欢叫老张去接,老张也乐得出来透气。但是总聊不到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踩到猫尾巴。就比如那天去秀禾。大雨不知道,她说完地点老张就出门了,生怕去晚了接不到。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到了也不发信息问,只在楼下打转。好不容易把正主等出来,又开始灵魂拷问,问老张怎么过来了。这么明显的问题不知道如何作答,也不想作答,只说在附近看电影,这样听起来随意些,说特意跑一趟太露骨了。结果大雨扭头就走,还不让一起,说被人看见误会了不好。这个过程太快了,根本不给老张反应的时间,怎么了就要走,真的是落了东西?为什么怕被人看见?自己就这么配不上吗?老张心里充满了疑问,也生气,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

每次遇到这种生闷气的事,老张都要缓好久。不能问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气得想把她好友删了,又下不去手,最后还是想请她吃饭。

可是这个女人呢?她好得很,参加社团参加到飞起,还跟本科的孩子在大马路上抱来抱去。老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跟年下男在一起了吗?没名没分地,自己生哪门子气。老张爸愤怒发泄到路边的小石子上,双手插在兜里,快把衬布抓出洞。看见这个女人走过来,没事人一样,老张觉得不仅兜破了,自己的心脏也破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大家在聊什么,一直在想年下男的事。如果自己现在质问她,是不是显得特别蠢,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她,连问的资格都没有。老张郁闷得一直碰杯,想赶紧喝醉别再想了。

可是这个女人呢,她突然站起来就要走,可能也不是突然,刚才一直拿着手机,可能是约了谁吧。老张不太放心,虽然不是深夜,也九点了,想送她回去,却被拒绝了。那就是约了人了,老张看着大雨远走的背影,又狠狠地喝了两口。还是放心不下,匆匆站起来去追。

大雨在前面走着,老张在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不想跟上她,不想跟她说话,这个没心没肺女人。终于进了校门,老张想着要不要回去继续喝,就看见年下男来了。他们看起来很亲近,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默契。老张把地上的树叶踩得咔咔响,要不是只有一条路,他真想快点抄近道走掉。

下雨了,哗啦哗啦的。老张看着窗外,心情很不好。明明开学没多久,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还是个本科生。电话响了几遍他也不想管,谁也别来烦自己,现在已经快炸了。但是有一个铃声把他从烦恼中暂时拉了出来,是始作俑者。接起来听见她似乎在外面,不是早就回到了吗?问自己在哪儿,这是在关心吗?一时语塞,只好说实话,在寝室,结果那边就不言语了。又开始了,完全不知道对方为什突然高兴,又为什么突然不高兴。现在怎么办?老张问自己。好,捡日不如撞日,老张想着,去找她,把话说清楚。

然后,就遇到了这么多年来最让老张痛苦的时刻。虽然雨大,但是他看得清楚,楼梯口拥抱的两个人,是大雨和年下男。老张觉得自己特别傻,是个十足的蠢货,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老张把伞扔了,气愤地养寝室走,发誓再也不理这个人。

但是第二天就打脸了,他还是打电话去问她好不好。结果电话竟然不是大雨接的,闺蜜说她淋雨生病了。老张的火气又上来了。淋雨生病了?不是挺浪漫的吗?就生病了?让年下男买药去吧,关我什么事!挂了电话,他又不放心,还是老老实实拖着自己的病躯出去买药了。老张一路走一路打着喷嚏,心里仿佛千疮百孔一般,感受不到一点活力。

好不容易把药送出去,老张控制不住自己的脑袋,他想,她饿不饿,是还没吃饭吧。他真讨厌自己这样想,像个蠢货。然后又乖乖去超市买了一堆零食。一个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和行为还真是痛苦。老张简直像被施了咒语一样,不受控制地自己走了上去。爱吃不吃,老张下定了决心敲了敲门,却没人回应。病成这个样子还跑出去了?我就不应该管你!老张又不爽起来。看看手里的袋子,他给大雨发了条信息。结果房间里咚咚咚一通好大的动静,不会是在房间里约会?老张简直不敢往下想,把东西挂在门上,逃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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