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成自己也感恩戴德,兢兢业业,也算发挥余热。
主圣臣良,一时,东越朝中上下一片和睦相亲,羡煞旁人。
而今日,年大成却愁眉不展。
年府院子里,自家夫人挡在散庭鹤散又凝兄弟身前,和一群锦衣黑袍的人对峙……
“想带走他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年夫人直视对方带头首的掌鹿使,厉声道。
那人却并不慌张,反而慢条斯理,礼数周全冲年大成再行一礼: “大将军,小人章玉,今奉太后懿旨,捉拿盗走国宝《异阳经》的散家兄弟,念其是尊夫人的内侄,想留些体面,故而僵持数日未曾动手,然而尊夫人不领小人的情,小人办不好差事,也交不了差啊。”
年大成安抚了神情激动的夫人,也客气冲章玉道:“我盘问了那兄弟二人,确实未曾见过宝物,只怕其中有误会……”
章玉笑道:“小人也正是这个理,故请二位公子随小人回丰京,若查明确实与二位无关,小人自然负荆请罪,任打任罚。只是眼下,小人只想好好办完这桩差事……还请莫要为难为谢!”
年大成一介武夫,明白自己嘴皮子上的功夫远不及眼前这位,再说对方看似客气,实则态度强硬,于是拿出门神的架势,开门见山道:“看来大人是非要人不可了?既如此,老夫也都不跟各位兜圈子,你们要从我府上拿人,可有我东越国主的批文?”
章玉何尝不知眼前这位年大将军在东越的地位,他说一,周国主绝对不会说二……
他故作恍然道:“原来大将军是要这个,放心,批文自然会补上。”
“那就等到你们拿了批文再来领人!”
章玉冷也下脸来:“年将军,不管批文在不在手,今天,人我是要定了!”
说着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其他人拔剑上前。
年大成笑了:“章大人,不是老夫自傲,你这二十人,要真动起手来,怕不是我这些军中粗人的对手。”
章玉也笑了:“那也要试试,谁让咱们职责在身呢!”
说着便先发制人,直向散庭鹤袭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先是目标指向散家兄弟,后见年大成和府兵加入战斗,便混战起来。
年达成说的不错,虽然掌鹿监各个武艺超群、身手敏捷,但年大成带出来的人可是代表着东越的攻防力量!
加之双方人数量悬殊,所以一番切磋下来,掌鹿使都挂了彩。
章玉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冷笑:“年大将军果然训导有方,不过您可要想清楚,您这刀一出鞘,就等于跟整个大昌朝廷作对!是散家兄弟重要,还是整个东越重要!”
年大成微微动容,但依然道:“陛下和太后自会明辨是非,不会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再为难老夫与家人,更不会为牵连东越!”
不料二人说话间隙,章玉身边一个小太监突然发力,长剑直指散庭鹤喉咙……
杀气凌冽,众人包括章玉皆大惊,散庭鹤避闪不及,剑擦着脸皮划过。
众人正松了一口气。
章玉正在考虑该如何惩罚这罔顾命令、我行我素的小鬼时,忽见那太监动作一滞,慢慢倒下。
身后,十六岁的散又凝握着带血的短剑,呆然而立……
第一次杀人的相府小公子,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人慢慢没了声息,不知作何反应。
他只是见有危险,本能地出剑保护大哥,没想到能……这么准!
有冲突是一回事,死了人,性质就变了……
章玉过去一看,人已经咽了气。
他抬手合上那小太监瞪圆的双眼,鼻翼几番颤动,先是阴狠的目光刮向散又凝,继而又冲年大成道:“杀了朝廷派来的钦差……年大将军,这可怎么说?”
年大成等人自然也没料到事态发展至此,企图跟他说理:“大家都看的清楚,刚才分明是他先发难,趁人不备,小侄只是自保!”
章玉冷哼:“看来今天我们只能无功而返了,你们不是要批文吗?相信很快就会到,您可要做好准备!”
让左右抬起那死了的太监,往外走。
“等等!”出声的是散庭鹤。
章玉回头。
散庭鹤走到他眼前道:“我跟你们回去!”
又对年大成夫妇道:“姑父,姑母,侄儿不孝,但不愿陷东越于险境之中,只是……”
他看了一眼尚且惊魂未定的散又凝,对章玉道:“家弟年幼,方才是无心之失,还请高抬贵手……”
章玉冷脸道:“朝廷要的是你们兄弟二人,恕小人无法做主,再说杀人者偿命,他怎可置身事外!”
散庭鹤正要争辩,年大成大步走来,一把拉开他:“混账!你既然没拿那东西,跟着去做什么?谁都不许去!”
章玉见状冷笑一声,不再理众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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