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两家人,陆家人太多,男男女女足足来了几十个人,而范家只来四五个人,显得很不对称。
周水根便笑道:“双方都请乡绅了吧!”
他言外之意就是,这件事由乡绅评判,别人就不要插嘴。
陆员外连忙起身介绍自己请的乡绅,“这位是李员外,这位是王员外,还有赵员外,都是德高望重的乡绅。”
几个老者缓缓点头,架子摆得十足。
周水根又问道范大川,“请问范员外请的乡绅是.....”
范大川指指旁边的范大志,“这是我们族长,他来为范家调解。”
话音刚落,陆员外的兄弟便跳了起来,“这样做事情可不行,我们陆家请的都是外姓,两家人有矛盾,哪有请自己人评判的道理。”
确实说得很有道理,范家几人面面相觑,他们发现自己有点失策。
这时,周水根对族长范大志道:“范员外,我们借一步说话。”
两人到旁边嘀嘀咕咕说了片刻,范大志走过来对范大川道:“二哥,我确实不方便出面当调解人,不过我可以帮你们说说,就当是范家的意见。”
局势骤转,变成了三个负责调解的乡绅都是陆家请来,范家失去了话语权。
范铁舟眉头一皱,对周水根道:“要不我们明天再来调解。”
范大川摆摆手,“不用,就今天,把事情解决,我们就回去!”
范大川有点不耐烦,他也认为是自己三儿子太娇气,动不动就跑回家,不像做上门女婿的样子。
尤其昨晚范宁的分析,让他明白了陆家并不想离婚,如果对方要求不是太过份,他就准备答应下来。
周水根呵呵笑道:“既然双方认可,那就开始吧,这次调解是陆员外提出来,就由陆员外先说,陆家是什么态度?”
“我们坚决要求离婚!”
说话的是陆员外的兄弟,叫做陆阿水,最早是一名讼师,现在在吴县县衙当文吏,能说会道,十分精明,陆家拿出的清单就是他草拟。
“我们觉得范铁牛并没有心思做陆家的上门女婿,动不动就跑回父母家,我们陆家被人议论,就好像我们虐待范铁牛一样,我们也是要脸皮的人家,丢不起人,既然范铁牛不想当上门女婿,那就离婚。”
周水根点点头,又对范大川道:“范家的态度呢?”
范家是由老四范铜钟来应对,他是秀才,读得书最多,也比较能说会道。
其实老二范铁戈倒觉得让范宁出面更好,但范大川和范铁舟都不同意,范大川是觉得小孩出面会被人笑话,而范铁舟则不愿意儿子卷进这件事中。
范铜钟走出来不慌不忙道:“做上门女婿有做上门女婿的规矩,没有说随便打骂、不给饭吃,是上门女婿该承受的,我三哥受到陆家虐待,这是事实,这一点陆家不能否认。”
陆阿水哼了一声,“上门女婿就是半个儿子,既然是当儿子养,不听话时丈人丈母娘骂几句,这不是很正常吗?哪家上门女婿不挨骂,既然范铁牛骂几句都受不了,那这个上门女婿就别当了,离婚吧!我兄嫂年纪都大了,受不了这样强势的上门女婿。”
陆家的策略很鲜明,就是逼范家离婚,抓住范家的弱点。
周水根看了看族长范大志,“范族长的意见呢?”
范大志缓缓道:“我也同意离婚!”
范铁舟惊讶地看了一眼父亲,父亲是怎么和族长谈的,还没有在道义上占据上风就谈离婚,最后会吃大亏的。
范大川没有吭声,事实上,他和范大志今天上午吵了一架,他怪家族不关心自己,范大志则责怪他乱来,把儿子给人家做上门女婿,丢整个范家的脸。
所以范大志也是带着怒火而来,他就只有一个态度,离婚,解除这门婚姻,至于解除这门婚姻的代价,那是范大川的事情,和他无关。
范大川也叹了口气道:“既然这门婚姻让大家都不满意,离了也好。”
陆员外和兄弟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俩心中得意,一切都按照他们的步骤来实施,有几个乡绅在后面支持,这次他们陆家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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