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怀疑地看着范宁,“你小子是不是想改行做石头贩子?”
范宁收起折扇,笑了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收藏名石。”
“屁的收藏,你小子就是想赚钱,我说这几月你已经攒了不少钱吧?”
刘康很羡慕范宁的生意头脑,一贯钱买进的石头,转手就卖了十贯钱,而且眼光还那么准,他怎么也做不到。
范宁拍拍肩头的布袋,里面铜钱哗哗作响,“你信不信,我的全部家当就只剩下两百文钱。”
说起来范宁手头确实拮据,上次回蒋湾村没有遇到周鳞,两块太湖石还堆在他床下,加上他过年时塞给阿婆五百文钱,他现在只剩下二百文钱。
父亲送给他的一两银子最终逃不过母亲的火眼金睛,被她从床缝里抠出来没收了。
自从母亲张三娘从老屋墙角挖出范宁的宝盒后,搜查儿子房间便成了她的乐趣之一。
至于去年考第一答应的五百文赏钱,范宁从未指望母亲会兑现。
“那你还不如我!”
刘康得意拍拍腰囊,“我有八钱碎银子,今天我请你。”
这时,范宁又想起一事,笑问道:“县城灯会上有没有彩棚,就是猜灯谜、对对联可以兑奖那种?”
“有!在文庙广场上,每年灯会那边最热闹。”
范宁顿时欣然向往,那里才是他今晚想去的地方。
......
船只终于到了吴县,此时吴县护城河内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富贵人家的画舫大船,贫寒人家则是光板小船,条件稍微好一点,则会在船上搭个乌篷,扎上五色彩布,
范铁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处停船的地方。
两家人上了岸,向县城里走去。
“爹爹,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刘康提议道。
刘康的父亲回头看了看娘子,和范宁家一样,刘家也是老婆做主。
“宁儿他娘,你说呢?”刘康母亲回头笑问道。
张三娘想了想道:“吃晚饭是要趁早,去年我们等想天黑再吃饭,结果所有饭馆食铺都关门了,我们只好饿着肚子回家。”
“那走吧!我们找家小吃铺。”
现在距离天黑至少还有大半个时辰,但县城内已经人潮涌动,吃晚饭的游人格外多,每家小吃铺都爆满。
他们运气不错,很快就在一家小食铺中找到空位,众人坐下,点了七八个菜,又要几盘馒头,范铁舟还要了一壶酒,和刘康父亲对饮。
小食铺就是一个棚子,属于占道经营,两边道路狭窄,最多只能走一辆牛车,街道上人来人往,格外拥挤。
这时,远处来了一顶轿子,前面有人鸣锣开道,十几个衙役举着各种牌子,街上的百姓纷纷向两边避让。
“那是官员出巡吗?”范宁指着远处队伍问道。
“应该....是吧!”刘康也不能确定。
刘康父亲笑道:“肯定是,还穿着差服,看这排场,不是县令就是县丞。”
“我去看看!”
范宁来大宋还是第一次看见县令出巡,他心中颇有兴趣,放下筷子就飞奔而去。
张三娘一把没抓住他,气得在后面喊道:“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吃饭才是正经!”
范宁挤进左边人群,伸长脖子,向队伍望去。
只见十六名衙役穿着皂服,头戴八角差帽,腰间悬挂一把朴刀,个个体格健壮,队伍整齐,目不斜视地举牌前行。
中间是一顶青色的四人大轿,四个脚力抬着,轿帘垂下,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轿子旁边跟着一名幕僚模样的中年男子,骑在一匹毛驴上,身材削瘦,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不断探头向前面张望。
“把牌子举高一点!”
衙役们将牌子举得更高。
范宁这才注意牌子的字,他原以为是肃静、避让之类,但细看却是官员的身份背景。
当什么官,什么官阶,是否科班出身,哪一年进士,甚至进士考多少名等等。
列举得十分详细,让人一看便感觉此官来历不凡。
原来轿中官员是吴江县令。
就在这时,对面也传来一声锣响,‘咣!’只见十几名衙役簇拥着一名骑马官员走来。
道路狭窄,官威盛大,这下有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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