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针顾不上休息,走进内堂便召集所有官员举行议事,他展开天子赵祯的圣旨并朗声宣读。
圣旨不长,只是宣布成立京东路治军所,由梁郡王赵仲针出任监使,安抚使范宁出任副监使,其余监官由监使和副监使协商任命。
监使享有五品以下官员的直接任免权,同时享有三品以下将领的处置权,监使回京述职时,由副监使代为行使任免权和处置权,治军所成立期为一年,一年后自行撤销。
“各位同僚,大家都已经知道治军所的使命和职责,我需要强调的是,这次军队变法是由天子亲自过问,我们将直接向天子汇报,希望我们众志成城,一起将这份答卷做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回应赵仲针的,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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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巨鹿王府内,王妃高滔滔跟着几名使女,急匆匆向后宅走来,她刚才得到使女禀报,王爷有点异常,坐在水塘边快一个时辰了,都没有动过,这让高滔滔十分担心。
这几天丈夫的情绪一直有点不太正常,高滔滔很清楚事情起因,就在于天子册封儿子为梁郡王,宫中之前就传出消息,天子有意立皇太孙,这次册封似乎从侧面映证了这一点。
对于高滔滔而言,皇位归丈夫也好,归儿子也好,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甚至高滔滔还更希望儿子登基,这样他丈夫就不会被皇位拖累,丈夫身体一向不好,安安静静养生不更好一点吗?
但高滔滔也知道丈夫的心思,表面上丈夫不在意皇位,但他内心却比谁都渴盼坐上那个位子,丈夫心中的权力欲望极为强烈,如果儿子登基,他就会与皇位失之交臂,恐怕他就难以接受了。
高滔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丈夫,但至少得让他明白一点,如果他们父子起了纷争,最后获胜的,恐怕就变成了张尧佐。
走过一道月门,高滔滔来到池塘旁,只见丈夫呆呆地坐在一块大石上,情绪低沉,她心中一阵心疼,慢慢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夫君还在为针儿的事情烦恼?”
良久,赵宗实叹口气,“他是我儿子,如果最后他能获胜,我当然只有高兴。”
高滔滔又安慰他道:“如果针儿登基,夫君就是太上皇,针儿毕竟年少,很多东西不懂,恐怕还得依靠你,等针儿真正成人了,你再放手也不迟。”
赵宗实苦笑一声道:“我对针儿没有意见,只是父皇.....”
停一下他又道:“我以为针儿会回来给我报个喜,没想到他直接去应天府了,如果我猜错,是范宁让他直接过去,针儿心性纯良,他不会不来看望我们,但旁边人就难说了。”
高滔滔沉默片刻道:“夫君,这件事不能怪范宁,在这个敏感时刻,要是我,我也不希望针来见我们,会节外生枝的。”
“那应天府的军队变法,针儿不就变成了范宁的木偶了吗?
高滔滔这才明白丈夫的心思,他也想插手应天府的兵制变法,他在恨范宁剥夺了他的机会。
“夫君,应天府的变法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官家并不是指望变法成功,而是通过变法来了解针儿的心性,我认为针儿应该听范宁的安排,他迄今为止做得很成功。”
“可我才是针儿的父亲,我的儿子该做什么,应该我来指导,他算什么?”
赵宗实霍地站起身,转身怒气冲冲走了。
高滔滔呆立在池塘边,她觉得十分无力,难怪官家一直不太喜欢丈夫,确实是有原因的,她这个枕边人到现在才发现丈夫性格上的弱点,他太有点自以为是了。
高滔滔心中变得担忧起来,她反复告诫自己,必须时刻盯住丈夫,不能让他做蠢事,不能让张尧佐再抓到他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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