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翻身上马,带着几名手下沿着马道向营门小跑而去。
………….
果然被确认了,那封告密信就是王确所写,这让在场的几个人都糊涂了,王确先害周青,然后再救他,这样做得意义何在?
思考良久,范宁沉声道:“这样做只有一种可能,王确需要断了周青的后路,让周青死心塌地替他做事。”
“替他做事?”王安石强调了一下这句话。
“王确是什么人,还需要周青替他做事?”
范宁淡淡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小人物,但他背后的组织却非同寻常。”
连告密信都需要自己动笔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大人物。
“是张尧佐的人!”刘楚脱口而出。
“为什么这么肯定?”范宁疑惑地看着刘楚,他感觉刘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刘楚歉然道:“李知院前两天给我送了一封信,他告诉我,张尧佐的人也在应天府。”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范宁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刘楚神情黯然,范宁看了一眼王安石,王安石立刻知趣地退下去了。
“说吧!是怎么回事?”
刘楚叹了口气,“是李知院让我不要告诉你。”
“为什么?”范宁着实惊讶。
刘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范宁看了他片刻,只得点点头,“我也不为难你,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打听。”
范宁转身向堂外走去,走到门口,刘楚忽然低声道:“李知院的妹妹是巨鹿郡王的偏妃。”
范宁身子停了一下,随即走进了蒙蒙细雨中,他负手向大门外缓缓而行,只觉嘴里有点苦涩,是赵宗实,是赵宗实要求李唯臻瞒住自己。
“为什么?”
就因为他儿子要成为皇太孙了吗?他失去了登基机会,就迁怒于自己?
范宁有点无奈,现在还没有战胜张尧佐呢,就开始内部生龌蹉了,那要是赵仲针真成了皇太孙,是不是要爆发父子间的争位大战?
范宁仰头望着了天空的细雨,又想起了他当初和赵宗实的交往,那时,赵宗实对他很信任,可以说是言出必听,他们的关系也曾经很好,甚至赵宗实向他承诺,他若登基,必首封自己为相国。
可现在呢?赵宗实对自己已经没有了信任,甚至连张尧佐派人在应天府活动,这么重大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自己。
一时间,范宁有点心灰意冷了。
………….
接下来几天,治军所得宪兵在四处搜寻周青和王确的下落,但两人就就像离开了应天府一样,再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踪迹,甚至应天府在天桥钱铺中查到了周青两万贯存钱的机会,并将它封查,也没有发现周青的踪迹。
事实上,这几天周青就躲在城外的一座大宅中,当搜查士兵上门时,他就躲在水井中,听见院中脚步声来回行走,着实让他担心,他并不是担心自己,真的被发现,这十几个士兵不够他杀的,他担心自己的妻儿。
这个时候,周青却不想他的五个小妾了,那些女人只是他养的玩物,遇到危机时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他心中真正割舍不掉是他的妻儿,一个是和他相濡以沫二十年的结发妻子,一个是他寄于无限希望的长子,这才是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好在士兵只搜查了一次便没有再来,周青便在一整天房间里来回踱步,着实担忧万分。
这些下午,周青和平时一样在房间里踱步,这时,远门开了,王确快步走了几步,他出去了几天,应该是才回来。
周青立刻奔到院中,连声问道:“我妻儿送走了吗?”
“我有两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第一,你在金桥钱铺的两贯钱被查到了,估计你是取不出来了。”
周青捏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问道:“我妻儿现在在哪里?”
“第二个不幸的消息就是关于他们。”
王确叹了口气,一脸遗憾的望着周青,“我们去晚了一步,他们都不幸被官兵所杀,周青,节哀吧!”
“什么!”
这个消息让周青目眦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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