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2月底,这两周的时候又陆续大比分赢了两场练习赛,一场继续由高之野完投完封,另一场则由柴崎和佐藤交替投完,这些被投喂很久的孩子们,也慢慢适应了比赛的节奏。
“你看,”朗致噙着牙刷和一嘴泡沫,“腹肌!”
几个月坚持进行肌肉训练,成果已经在他身上显现出来。
高之野从厕所出来,顺手用沾了凉水的手怼了一下男孩的肚脐眼,不顾后面人的哇哇大叫,心里琢磨着‘最近这家伙又壮了,练格斗技的时候都不好制服了,我是不是需要专门学一下了,维护哥哥的尊严,刻不容缓啊。’
路过开放厨房,和佐佐木先生打了招呼,他在哼着调儿泡咖啡,高之野现在对他的感觉还是挺复杂的,从一开始的,认为他是个100%的烂好人,到慢慢发现他身上的各种毛病,比如爱大包大揽却让沈晴承担后续,总是抱着自己世界里的理所应当来说话,比如理所应当的认为朗致要继续打棒球,认为两个兄弟要在一起打棒球,虽然最终结果上来说,都达成的比较好,可是其中总是有让人别扭的地方。
坐在餐桌前,抖开报纸,大开的报纸页把上半身都掩盖住了。
咖啡的香气在整个客厅里蔓延,高之野不习惯喝这个当早餐,但喜欢闻味道,所以他留在了客厅里。
最近,高之野又对佐佐木先生的了解多了一层,原本是全家出去买东西,结果最后由他们俩落单去买,中间不得不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
佐佐木先生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哥,新年去朗致姑姑家拜访的时候没有见到,也没人提及,原来是已经失踪了的,不知道是死是活,住在哪里。
“如果他成名了的话,肯定就能在电视里见到,如果没有成名,那么他肯定不想让我们见到”,佐佐木先生转述朗致奶奶的话,这是大哥和原生家庭断绝关系后,家里唯一的一句话。
此后就已经过了十几年,从大学退学去搞艺术的大哥果然还是音讯全无,家里人在路过‘尸体认领’的贴士时,都会停下脚步,朗致的姑姑还偷偷去停尸间认过两次尸体,但是仍然没有。
“不准留他的东西”,强硬的老爷子还带着一家之主的执拗,在大哥出走当天,烧了所有他的东西,要不是几个人的共同记忆,都要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
之后家里在培养下一个男孩的时候,就带着比之前更多的禁锢,佐佐木先生的房间没法反锁,老爷子会突然进来,看看儿子是否和不三不四的人在联络,在这样战战兢兢的几年里,他一直扮演着让家人放心的角色,当年就退出了棒球部,立志考取医学院,终于让家人们都如愿的看到他走上了社会认可的道路。
买东西那点时间,不够说完这些话,两人就在超市外的车里消灭了不少零食,一边吃一边交流,从那之后,佐佐木先生和高之野的关系就不像是带着距离的继父继子,而是类似于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熟人。
这给了高之野一种新的视角,家庭也许给了人无条件得到爱的机会,想想长大后吧,得到一份爱,不管是友爱还是异性爱,都是需要前期接触、相互包容,最终才能得到有限度的一部分‘爱’,家庭则完全不是,从出生到记事,他们总会给与无条件的爱,这就造成了一个现象,姥爷从出生起就是姥爷,爱来得像‘无根之水’,孩子们完全不需要前期了解什么的就能得到,所以他们也就会在后期懈怠于去了解亲人的过往。
而重组家庭,这种家庭之爱,则更接近于长大后的陌生人之爱,需要真正相互了解、共同担当职责,才能真正融合。
“朗致,那份火腿煎蛋是我的!”
“我先在这边坐下的,所以就是我的。”朗致得意的‘嗷’一口吃了下去,没嚼几口就像个喷壶一样放射性喷了一桌子,边咳嗽边断断续续的指着高之野:“你放了多少芥末!”
高之野抖抖报纸合上,他拿报纸挡住自己,就是防止这一幕:“长幼有序,尊重兄长,每次你都抢第一个,所以遭报应了。”
“我和你拼了!”
佐佐木先生拿抹布出来收拾残局,高之野绕了两圈沙发,在男孩扑上来的时候,一个巧劲儿把他按在坐垫上。
“高野,别欺负弟弟。”沈晴可不敢靠近正在玩闹的男孩子们。
“我们只是在晨练!”
“妈妈,你也不管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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