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片竹林正好望见一个由简易竹栅栏围起来的小村子,总共十来户人家。
秦佑年两人骑马还未进村时,便看见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饭香,对于有一段时间没吃上口热乎饭的两人来说,可谓是一种莫大的诱惑。
秦佑年,元老头放缓速度骑马进村,村民们以为山贼又来了,大人们神色慌张抱着自家孩子跑进屋,锁门闭窗,一气呵成。
刚想逗逗孩子的元老头,笑容一下僵在脸上。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因腿脚不便走不快,慢慢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嘴里念叨着:“两位大爷爷行行好吧,前两天我们刚被抢过一回,我们村子记得人家已经无米下锅口。”
“老婆婆这可使不得啊,我们不是山贼。”
秦佑年赶紧翻身下马,扶起老婆婆,弯腰和颜悦色的解释一番,才把半信半疑的老婆婆扶进她家里。
元老头栓好马,看着破败不堪的村子回想起放走的几个山贼,“早知道这样,杀了他们一了百了。”
元老头坑蒙拐骗几十年,坑的是官,骗的是富,昧着良心也做不出此等伤天害理的勾当来。
元老头把多余的衣裳整理好,找秦佑年拿了十两银子,在每家每户的门口放上一两件叠好的衣裳,一两银子,再轻敲三下门,离开时一句话没说,却胜过了千言万语的解释。
片刻后,门开了,村民看了眼门口的衣裳和银子,又看了眼走的很慢的元老头,拿起衣裳银子,没有再关上门。
有个胆大的少年郎,小心翼翼靠近,把手里的小泥人给了元老头就转身跑回屋。
元老头笑着收好泥人,这可是一个孩子的童年啊。
老婆婆孤家寡人,丈夫病死,儿子背井离乡去外面找生计,一年到头只有春节回来几天,平日里都是靠着街坊邻居们的帮衬过活,此地当属最纯朴民风。
老婆婆姓李,随丈夫王姓,故此王李氏。
元老头回到李婆婆家,便自顾的走进厨房烧火起灶。
秦佑年看着简陋的屋子没个像样的家具,唯一的一个花瓶瓶口还是碎的,拿出银子,自己留了五两,余下的银子放在李婆婆手里却被执意拒绝了几次。秦佑年只好借故上茅房,把银子包好掩埋在晾晒的干菜下面。
银子是他们从山贼手里抢来的,山贼抢之于民,秦佑年还之于民。
转身时,一朵七色小花在腌咸菜的坛子旁盛开正艳,茎生三叶。秦佑年一下呆住,瞳孔猛缩,心脏狂跳,那朵三叶七色小花是嫁接变异的花种,放眼天下,除了秦佑年只有一个人有花种。
秦佑年神色激动回屋,喝了几口茶平复心情后,问道:“李婆婆,您屋外的那朵七色小花从何而来?”
李婆婆手一抖,问道:“公子可姓秦?”
秦佑年神色愈发激动,点点头。
李婆婆起身,颤颤巍巍走进里屋,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用草编织的蚂蚱放在桌上,秦佑年扶着李婆婆坐下,才听她娓娓道来:
“一年前有位姑娘和三位公子路过此地问路,那位姑娘心地善良,见我们村子过的艰苦又常年饱受山贼的迫害,便挨家挨户给了些银两。然后拜托老婆子我种下那朵七色小花,若是有一位姓秦的公子看见七色小花来询问,就让我把书信给他。”
秦佑年深吸一口气,草蚂蚱已经泛黄,要不是李婆婆细心保存怕是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把蚂蚱小心放进包袱,拆开书信,两页纸,纸上秀娟的字迹让私塾先生都忍不住夸赞一番。
秦佑年看着纸上的内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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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开怀,多年未见她还是那般,性格恬静不爱说话,上私塾的时候就爱留纸条,平常两人独处说上几句话就会红了脸颊低下头,赛过了天边赤红的晚霞。
临走前,相隔只有二十来步的两户人家,她却不敢走出十步,只是掌灯垂泪,隔窗望着窗外的人写下一封书信。
天亮了,窗外的人还在。
正午时分,窗外的人还在。
傍晚,窗外的人还在。
天黑了,窗外的人走了。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秦佑年知她心意,白天村子里人多,这丫头脸皮薄,怕她忍不住落泪时被村里的长辈们看了笑话,离开时羞红脸。
最后她走了,秦佑年藏在树上,不敢追上去说出离别赠言,怕她会忍不住掉泪,这丫头哭起来真的让人心疼。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与人言者并无二三,此中最为苦楚的便是那抽筋抽魂的离别!”
老头子拿着小板凳走来,坐在树下,手摇蒲扇,说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其实跟模样相貌没有关系,就喜欢她的那个劲儿!如果没有那个劲儿,即使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不爱就是不爱!”
秦佑年一直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问道:“老头子,我娘呢?我想我娘了。”
“你娘生下你的时候,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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