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汐儿一行四人出发了。
杨氏集团公司的总裁副总裁，外加销售部门主管赵昕和研发中心部李浪。
这阵仗已经很大了。
在光电子行业领域里，杨氏集团本身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而且规模也是同类型公司里相对比较大的。
所以，当四个人赶到海研所时，也得到了所里相关领导的热情招待。
海研所副所长叫王嘉熙，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
同时一起来的还有水声项目负责人赵绵，所里的光学部门技术总工赵谦王，外加李媛媛和她的导师周霞。
双方见面寒暄几句，就一起到了会议室里。
众人落座。
有人倒水。
王嘉熙跟杨汐儿简单客套几句话后，迫不及待的直入正题：“杨总，咱们就开门见山吧。关于我们水声预警的项目，你也清楚，对吧。”
“我知道。”杨汐儿点了点头。
“本来呢，这个项目是两年前上马的，结果因为其中一个器件的指标问题，生生的拖了两年时间。”
杨汐儿点头道：“是分光器的损耗降不下去。”
“是的。”
王嘉熙颇有些兴奋的说：“但是上周日，我们一个读研的学生带回来一个分光器，说是朋友制作的，让我们测损耗。结果这一测，把我们的技术总工给吓了一跳。”
一旁的技术总工赵谦王不苟言笑的接口道：“那个分光器的损耗，竟然降到了万分之一的水平。这太让人震惊了。”
杨汐儿一听，回头看了李浪一眼。
这家伙，只说解决了损耗的问题，也没说太细致。
竟然降到这么低？
海研所的项目需求是降到千分之一就行了。
结果他搞到了万分之一的标准。
难怪海研所的老院士都动容了。
赵谦王继续说道：“杨总，我们仔细问过了，李媛媛说了，制作分光器的就是你们公司的研发中心工程师李浪。”
“是他，他也跟我说了。”
杨汐儿点头承认，同时目光扫了一眼李媛媛，眼神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警惕神色。
这女孩儿怎么这么清纯？
太漂亮了。
更难得的还是个工科女，并没有外面上班的那些女孩儿身上养出来的小资毛病。
老公以前好像没有这种朋友啊？
“杨总，我想跟你们的李工亲自沟通一下。”
赵谦王看向了李浪。
杨汐儿也冲着李浪点了点头：“你跟赵总工交流一下吧。”
“好。”
李浪点点头。
“李工，你好。我想知道，这种分光器，你花了多大的代价制成的？能否现场演示制作流程？”
赵谦王问的很直接。
“赵总工有什么疑惑么？”
“是有点疑惑。第一，想知道是不是你本人制作的。第二，想知道制作这种级别的分光器，需要消耗的成本有多大。”
李浪笑了：“这个东西的确是我本人制作的。制作成本也不大，有材料有熔接机就够了。但是，现场演示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很简单啊。我们这次来是奔着求合作来的，在没达成意向之前，我怎么会演示制作流程？”
赵谦王皱眉道：“那我怎么相信这是你做的，而不是你买来撬动项目的一件利器呢？”
“赵总工。”
李浪坦然说道：“在我之前，这东西搞了多少年了？”
“十年不止。”
“十年都不止，却一直没人做成功。现在我拿出来了，你觉得我是从哪儿买来的？国外？你看这粗糙简陋的封装模式，是国外的东西么？另外，看着配件不眼熟吗？”
赵谦王：“……”
坐在最末席的李媛媛接口说道：“赵总工，所有的材料配件都是我从实验室里挑的，是我给他的。”
“好，我相信是你现做的。”
赵谦王没话说了。
王嘉熙接过话茬，却是冲着杨汐儿说道：“杨总，方便单独聊聊么？”
“好。”
杨汐儿起身就往外走。
单独聊聊就意味着有戏了。
俩人来到外面走廊里。
王嘉熙压低了声音说：“杨总，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把你当后辈看，对吧？”
“王所长很照顾我，没事，您有话直说。”杨汐儿淡淡一点头。
“那好，我就直说了。分光器的事意义重大，我们所里的老院士说了，既然已经出了这种水平的分光器，那水声预警项目就必须上这种器件。”
“那不是很好么？”
杨汐儿微微一笑：“你还不相信我们公司的口碑么？一致性和稳定性上，我们可以保证质量。”
“唉，杨总，不是产品的问题，是沪东浩瀚光电子集团的问题。”
王嘉熙叹了口气说：“你知道，他们跟我们大所长有交情。而我也只是个跑腿办事的。”
“王所长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这个项目咱们只合作分光器。这部分项目金额就得有将近二十亿。已经不小了，总体项目就别撬了。”
杨汐儿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二十亿？
闹着玩呢？
王嘉熙一看杨汐儿不说话了，一时也有点头疼。
他很了解杨汐儿。
因为以前也合作过很多次，深知这个年纪轻轻的女总裁相当有魄力，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主儿。
要不是这个项目的确很麻烦，他根本不想让杨氏集团退步。
在海研所，他跟大所长支持的厂家一向都不一样。
他支持杨氏集团。
而大所长则一直给沪东浩瀚光电子集团开后门。
这次的水声预警项目太大了，浩瀚光电子集团的老总都已经在魔都耗了一年多时间了。
前前后后跟所里的领导总工们吃饭不下百余次。
就连最下面的小工们，都有人偷偷给送ipad一类的平板电脑。
所以在海研所，关系都被浩瀚光电子集团的人给做透了，想撬动这个项目难度太大了。
沉默了半天。
杨汐儿突然开口问道：“王所长，你们跟浩瀚光电子集团签合同了么？”
“还没有，应该快了。”
“什么时候？”
“基本上就是这周了。浩瀚集团的总裁方中阳一直都在魔都。今早还给技术总工打了个电话询问分光器的事。”
杨汐儿眉头一皱：“这么快就知道了？”
“唉。”
王嘉熙叹了口气说：“小杨啊，你做生意从来不做人的关系，只靠口碑和产品性能。但是有些人做生意，是专做人的关系的。”
“做人的关系不会长久的。”
“这是实话。但是短期内会达到惊人的效果。你看看，周日我们拿到的分光器测试，周一方中阳就知道了。你想想这所里有多少人是向着他们的。”
杨汐儿沉默了。
眉头紧皱。
从时间上来说，的确有点晚了。
国家对这个项目拖延了两年多已经很生气了。
所以海研所马上要跟浩瀚集团签合同，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李浪的分光器，恐怕海研所的大所长会相当不爽。
这种大项目，肯定是要大所长拍板定案的。
所以现在想撬这个项目，难度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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