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的一个飞行日结束,李战离开塔台的时候,方成河告诉他做好飞行的准备。这让他兴奋不已。
方成河把他留在塔台参与一下塔台指挥工作是存了观察他状态的心思的。从六团的远航警巡编队起飞到五团两批两架歼-8转场抵达本场,再到下午的一个小时的空靶训练,最后迎接远航警巡编队返回本场。可以说是较高强度的工作了,李战的进场离场指挥也很标准,意味着他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
想到李战中规中矩的下达各种口令,方成河不由想起前些天情报部门传来的月报上的一条信息——三十七号机飞行员在强敌情报电侦部门里有了一个代号叫“南海疯狗。”
肯定是因为李战第一次上空情大胆用音爆警告外机那件事情。
强敌情报电侦部门给所有遇到的中国空军飞行员都取了代号,并且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我方获知一些情况之后发现,那些代号大多很形象,反映了飞行员的飞行风格。
可是从李战今天在塔台上的表现看,哪里有半点“疯狗”的痕迹?
不过,话说回来,无论如何,能上了强敌的关注名单被强敌“授予”了代号,侧面证明了李战这个新飞的能力水平。
到了晚上的时候,李战才知道,原来从粤东转场过来两架歼-8不是什么驻训,而是为了加强该方向的战备值班力量。交班会上齐宏明确表示,未来两个月,也就是五月之前,新飞行员要完成空靶、地靶射击训练。这对新飞行员来说无疑是压力极大的。
李战同时嗅到了一丝不同往年的味道,感觉到部队的节奏和效率正在发生变化。
当然,他为今晚正式宣布的另一个消息感到振奋——加工资了。
与聂剑锋并肩返回宿舍的时候,他们在低声交谈着,回到了宿舍后,聂剑锋干脆和李战一起进屋,谈一些不太好在公众场合谈起的话。
“你们这一期飞行员,最早下部队的是去年的十月份,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半年,按照惯例,上空靶、地靶训练再快也要等到下半年。你不同,基本上是和老飞行员的训练同步了。”
聂剑锋接过李战递过来的一大茶缸茶捧在手里,坐在木椅上两个肘部撑在膝盖上,为昂着头看着李战说道。
把上衣脱了放在一侧,李战把坐地电风扇打开,屋内的空气有了流动,他问,“也就是说部队的训练节奏加快了,从政委淡定的语气判断,极有可能去年底就确定了的,完全是师里的年度训练计划。”
微微点了点头,聂剑锋若有所思,“这就好解释了,掉了五团两架八爷过来,目的就是减轻西县场站的战备值班压力,给新飞行员的训练腾出更多的人手和时间来。”
忽然想起什么来,李战苦涩地笑道,“聂队,我还是要和新飞行员一块训练的。在训练基地就打过几回空靶,地靶只上过模拟机。”
聂剑锋不敢相信地盯着李战,“你没打过地靶实弹射击?”
谁会相信,已经上了战备执勤甚至已经参与了处置空情的飞行员,居然没打过地靶实弹射击?
战斗机干什么用的,将一千道一万,无非就是打飞机和打地面目标。四团装备的歼-7E不但具备空空导弹攻击能力,还具备对地攻击能力。在攻防兼备的建设思想指导下,对地攻击的作战能力是越来越被上级重视的。
这么耀眼的新飞行员怎么可能没打过地靶实弹射击?
李战反问,“你当年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打过地靶实弹射击吗?”
“我……好吧,我也没打过。”聂剑锋下意识的昂了昂身子,随即无奈地颓然道。
训练基地能教的东西很有限,许多实战科目都是下了部队后才会进行的,因此哪怕不需要改装,新飞行员要成为合格的战斗机飞行员,也差不多要一年的训练时间。
李战的优势在哪里?
在于他堪比老飞行员甚至达到资深飞行员的飞行技术,是对战机的操控熟练度和独有的飞行风格。这就是他为什么敢在驱逐外机的时候有信心在不会发生碰撞的情况下使用音爆进行警告的原因。
除此之外,其他科目他与同期的飞行员差不多太多,这是他上次打空靶为什么会打得很勉强的原因。
“我忘了你也是新飞。”聂剑锋摊了摊手说。
李战含笑不语。
聂剑锋喝了口茶,说,“那还是陈飞带你,空靶地靶都是,我还是靶子。等到空靶实弹射击的时候,我还得拖靶机,唉。”
“这么说接下来你会很忙,要经常飞。”李战说。
聂剑锋放下茶缸,道,“可不是嘛,上去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没有意外的话,甚至天天都要飞。这不是什么好差事,特别的没意思。”
“有拉杆费啊。”李战说。
聂剑锋被噎了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放不下拉杆费了是吧,这段时间我发现你总是拉杆费拉杆费的,有那么缺钱吗?”
叹气摇了摇头,李战说,“我一冲动把房子给买了,而且是大户型,一夜之间背了几十万的债,嗯,没错,我很缺钱。”
“你……”聂剑锋哭笑不得,“一哥,战哥,你还没搞清楚你的身份啊,你是飞行员啊,你是开飞机的,还担心还不起一套房子的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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