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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救赎

沿着原路返回的薇尔,却看到另外一番景象。

燃烧的废墟中,碎石堆下能看见遇难者的胳膊,四周仍然竖立着的楼房,窗户犹如恶魔的眼睛一样盯着这炼狱中的薇尔。

孩童的风筝出现在弹坑中,漂浮在积水的水面上,一阵阵风吹过,风车很自然的旋转起来,扇叶拍打在油光的水面上,激起层层涟漪。

破碎的天使塑像后面则是遇难者的尸体,他们就像是破衣服一样,被人丢弃在那里,深红色的血液顺着水渠流到下水道内,薇尔的到来惊动了尸体旁边的乌鸦,向四周逃窜而去。

看到此情此景,薇尔也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许多,要是换成同龄的孩子估计现在已经吓的呆在原地了。

薇尔回到自己的家中,脱下自己那个已经沾满灰尘的外套,将自己湿了的鞋子放在壁炉面前烤干。

打开了灶台,“呼”火焰在灶台上面燃烧着,薇尔开始忙活起来,拿来了三个碗,将鸡蛋一个个打在里面。

当打到第三个的时候,薇尔摸向自己箩筐,里面竟然空了!

“鸡蛋怎么少了一个”薇尔自言自语道。

薇尔回忆着之前,每次自己都是买两个鸡蛋,但是老板总会说,买二送一再送自己一个,然后亲自放在自己的箩筐里面,当然这也是算是对薇尔的特殊照顾,但是今天没有看见老板。

也不仅仅是蔬菜店老板这么好,镇上的见到薇尔都会向薇尔打招呼,即便是薇尔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话,每次都是微微鞠躬道谢。

凯特夫妇自然也是知道,每次自己家菜地里的作物丰收之后,总会送给左邻右舍一些,也从不吝啬。

薇尔的言行举止虽然是小心谨慎,但是就像在礼仪课上的贵族小姐那般模样,很有礼貌深得镇上人的喜欢。

不得不说他们这些可爱的人,却没有一个好的结局。这美好的光景也不复存在了。

“嗞嗞”锅炉中的声响将薇尔拉回了现实。

薇尔在厨房一整倒腾,不一会儿三份苹果派便做了出来,放到餐盘中端到了餐桌上面,薇尔迟疑了一下将没有鸡蛋的那个放在了自己面前。

薇尔看眼前的苹果派,仿佛看到凯特夫人出现在自己旁边,窗外也恢复了那种和平的景象。

“太棒了,薇尔学的好快,做的比我做的都好吃!”凯特夫人称赞着薇尔。

薇尔看着再次出现的凯特夫人,她很想说话,但是自己怎么也无法开口说话,就在这时凯特推开门走了进来,薇尔的心跳开始加速。

“是么?闻着是很香呢”凯特放下手中的抹布,迫不及待的坐到了桌子前面切下来一块放在了自己口中。

咀嚼了片刻过后,“太好吃了!以后谁取到薇尔真是那小子的福分”凯特发出感叹一脸满足的说道。

“好了!那么咱们以后的早饭就由薇尔负责了!”凯特夫人大声宣布到,她希望薇尔能够尽快融入他们,所以她也会给薇尔安排一下家务,让她知道自己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

“好的”薇尔释出浑身力气挤出了两个字,她之前只知道这是凯特夫人给她下的命令,是她要求自己这么做的,但是现在却觉得这是一件自己应该做的。

就这样薇尔每天早上都会做苹果派,就算是今天也是如此,在薇尔的心里似乎已经变成一条指令。

薇尔慢慢的回过神来,看着以前凯特夫妇的位置上面没有他们的身影,只有那热气腾腾的苹果派,和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来到了薇尔的心头,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我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暗自问道。

薇尔摸着自己脖子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哽咽,像是塞住什么东西,紧接着就是鼻头一阵酸意。

薇尔连忙拿起旁边的水杯咕嘟咕嘟的大口喝下去,想把喉咙里面塞住的东西咽下去。

“呼!”薇尔拿开水杯大口喘着粗气,慌乱之中嘴角的水滴一滴一滴的滴在了桌子上面。

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薇尔低下头握紧双拳,眼神中充满着对于未知的恐惧,看着自己面前的苹果派,身体上下起伏着着,她很是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薇尔情绪越来越激动,之前自己和凯特夫妇生活的一幕幕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凯特雨撑着伞中抱着薇尔穿梭在人群之中,尽管自己身上已经浑身湿透,可是薇尔身上却没有落到一滴雨水。

凯特夫人在自己壁炉旁打着毛衣,薇尔则是坐在一旁边听着她讲述着她和凯特的爱情故事,一旁看报的凯特还不断反驳道,因为自己在爱情中的地位被她描述的太过于卑微。

薇尔坐在天使的雕塑下,夏日人的风吹动着她金色的头发,身旁嬉戏的孩子,拿着手中的风车从她身旁跑去,夹带着那银铃般的欢笑声。

远处正在施工的人很卖力的砌着瓦房,房主人看着自己崭新的小屋很是的得意的向着路人炫耀到,不管认识不认识,路人也会送上美好的祝福。

甚至还能听到,商铺老板又被老板娘嫌弃的声音,又是因为他送了薇尔一个鸡蛋,虽然知道自己不能阻止,但是就是要抱怨几句。

这不就是生活吗?但是这些究竟都代表着什么呢?

“你们都走开!”薇尔抱着自己的头大声喊道,眼见的画面尽数破碎,自己那种感觉逐渐加剧,这些画面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薇尔的内心。

“咚”很闷沉的一声,四周一切都暗下来了。

仿佛自己置身于漆黑的深海一般,自己逐渐下沉,无尽的黑暗撕扯着那唯一可见的光线,慢慢的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冰冷刺骨的海水、陌生环境、漆黑海底、甚至于无法呼吸……

“咔嚓”黑暗就像一面破碎的镜子,一直手突然冲破黑暗出现在自己面前,薇尔伸出手抓过去,带动周围的气泡,那距离却是无法企及,每次都是擦肩而过,屡次的失败,她的脑海之一直浮现出一个声音。

“放弃吧,孩子不要挣扎了,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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