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拍了下脑袋说:“唉。怪我怪我,刚我看地图忘放回来了。”
禹笑了,心想这事算是结束了。然后下一句话,让他心凉了半截。
“刚才我把地图给女娇了。你可以问她要。对了,她刚为什么气冲冲的出去?”
禹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事还没结束,那个麻烦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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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娇一个人坐在舜年轻时载下桃树旁,她在小山上眺望着下方的王城(华夏的都城)。这里地势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大体上能够看到整座城的全貌。女娇的眼睛特别好,就连箭术高手穗都比不上她,她看见在城门前使劲挠头的禹。开始还有点生气,可看久了就生出担心,她怕那个“一根筋”的家伙真的不拿地图直接溜了,这事不是不可能发生。女孩心软想回去把地图还给他,但他又觉得太便宜那“混蛋”了。正在纠结时候,有一位老人在他旁边坐下。
“我记得你们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知道吗?禹那小子拉你来这,是觉得在这眼神好的你可以看见故乡。。”女娇回头一看发现是舜。
她把头往下一低说:“爷爷,这么久的事你都记得。”
“更远的事我都记得,十三年前鲧死后,那个憧憬英雄的孩子,就再也没提当英雄的事儿。”
女孩揪了揪头发对老人说:“那个...我想跟他一起去。”
“不是禹心狠,是你真的不能去。”
“为什么?”
“禹这一趟山高水远,所经历的、所遭遇的,都远远出乎你的想象,更何况有些事还需要……”
老人还没说完女孩就打断他。
“那您为什么还让他去?”
舜一笑说:“平心而论,作为他的长辈,我也不想让他去。不过一辈子待在这儿可不是王,所谓王是要获得大家的认可,他要让所有人认识自己、承认自己。禹是一个相当有主见的孩子。虽然他平时是那副样子看着的确不可靠,但他不让你去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可...”
女孩想说时,老人打断她说:
“打断别人说话不好,不过还是让我先说个故事。近六十年前,那是还是毛头小子的我,被先王派去域外之地寻找西戎失踪的人。当时你那位女英奶奶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去。可那一趟我都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拿什么保证别人的安全?我不是不负责的人。于是我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跟你老夏爷溜了,禹还不错知道说。”舜说到这摸了摸女娇的头。
“爷爷,那您放心他吗?”
“我也不放心,因为禹的身份使很多人盯上他,不过世间没有一段路是绝对平坦的,我希望你能理解禹。”
“爷爷,我知道,不过...”女娇想了半天没说出来后半句。
舜站起身抖了下袍子说:“我先回去吃饭了,记得早点回来叫上你穗哥。有人来了,我留着太碍事。”话音刚落老人就走了,刚穿过一棵树他就不见了。
女娇叫了声“爷爷”,发现没反应。这时她听见特大的喘气声,回头一看看见了满头大汗的禹。
今天正好是十五,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把两个人脸上的一切给清清楚楚地照出来。那一刻,少年看见泪水在女孩的眼角打转,他突然发现女娇好像真的好漂亮,突然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盯着她看。女娇看着眼前这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少年,想起舜刚跟她说的话,她控制不住眼泪。哭了。
少年愣了一下,走过去摸着她的头说:“别哭了,人还没死呢。”
女娇听完哭的更厉害。
“好吧,你把地图搞丢了我不怪你。”禹说。
“什么地图丢了,我怕你把自己搞丢。”
禹听完一笑很肯定的说:“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给弄丢的,我保证。”
女孩抬起头说:“真的?”
少年看见她脸上的泪水,用穗让他扔的头巾帮她一擦笑着说:“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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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夏老和土正他们正检查禹和穗的行李,几个长辈不时加个东西进去。他们年轻时也是这样过来的,也明白这一去并不像明面上那么容易。
坐在屋外的火正叹了口气,对穗说:“还好把却息他们支了出去。”
“嗯,火正。却息哥他们要在会麻烦一点。”穗说。
火正游乐问穗:“在想以后吗?”穗点了点头,一向惜言的火正说:
“你可以将未来描绘的绚丽多彩,也能将它想的坎坷不平,但无论怎么想以后的路总会与你的想像有出入。不过你最好还是往坏的想,毕竟准备好哭总比准备好笑要实在。有人说这样悲观不对,我总觉得做事还是要存一线。”
“谢谢您赐教,我一定会记住的。”穗说完向火正鞠躬,他知道这位长者不想透出自己对晚辈的担心。同时他也知道眼前这位盲人还有个称号,这个称号在华夏之外的地方比火正之职流传的广——盲侠豪火游乐,因此对穗而言他的话是字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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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睡不着,他翻来覆去的想着后面该走路。刚才师父他们过来吃晚饭时,他真想将刚才的那一刻留下。女英奶奶说“以后回来就不是小孩了”。是呀!再回来就不是小孩了,那得以多后。他有些灰心,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出去以后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无论少年怎么想,明天的他依旧会出发,未来无法按照他心中所想的一样演绎。世界就是一出宏伟的舞台,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角色与剧本,但再俗套的故事都会有些许亮点。
当月偏西时禹睡着了,一向多梦的他今晚却睡的很老实。今晚他没有看见羽山,也没有听见那道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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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不是说却息哥他们今早绝对会赶回来,他们人呢?”禹问。
刚吃过早饭禹和穗就出发,夏老和大家出城送他,当送到大椿树时,该告别了。禹看见少了几个人就问夏老。
老人眼睛一转说:“本来他们今天该回来了的,可桥山那头出事了,所以刑正就和他们留在那。”
“怎么会?姐姐呢?”
“什么怎么会?你就不能学学穗少说点话,大家送你到这地方够辛苦的,你小子也该说些啥。”老人不满的说。
禹看了看爷爷后面的人,他们都是自己的长辈,无父无母的他受了他们太多照顾,对他而言他们就是自己的家人!而面前这位老人将他养育成人,一十八年了!一十八年了!他无以为报。
他跪下郑重的向所有人磕了三个头。
“爷爷,大家,谢谢你们照顾了。”禹说着流下眼泪,泪水埋在草地,像种子一样。
人们被感动的纷纷落泪,夏老背过身对着禹说: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赶紧走。舜王今天有事来不了,但我告诉你小子,他才是你最应该感激的人。男儿膝下有黄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男子汉,你的膝盖和眼泪不是表达感激的东西,明白没!”
禹抹了抹眼睛大喊:“明白了!”
“明白了,就走吧!”老人背着手穿过人群往回走,他没有回头。
穗拉起禹说:“走了。”
“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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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时,禹想起师父昨晚跟他说的话。
禹自言自语的说:“太阳有时好狠。”
“怎么了?”穗问。
“没什么哥,我觉得今天太阳真毒。”
“你又糊弄我,太阳都凉了”
“额,我的好哥呀!就别纠结这事了。我们还是想想今晚吃啥?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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