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道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道:“师兄你女儿很可爱,只是过了百年,她依然没有长大,希望她再次出世后能够快乐过一生,否则跟着你只能在被敲骨吸髓和人人喊打中度过。”
陆钧听不见袁道士的话,但他看到李吾宗面目开始扭曲,而后空气中传来声声炸裂。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陆钧咬紧了牙,这可能是他能够看到袁道士的最后一面,
原本手持弓弩的十多人开始缓缓靠近,似乎先前干扰袁道士的一幕只是计划中的一环,陆钧看到他们逐渐靠近,而后将袁道士和李吾宗都包围在内。
其中一人看向李吾宗,微微点头,随后他们割开手腕,拿出各自怀里的东西。
手腕上的鲜血滴落在地上,血气蒸腾,肉眼可见的血雾在空中弥漫,他们怀里的东西像是一个个石块,每一个都有拳头大,有的是淡黄色,有的呈现出其他颜色,共同点是流光溢彩。
陆钧看到他们拿出元玉,知晓事情还没有结束,袁道士可能还有转机,否则他们不会拿出如此珍贵的元玉,又割开手腕,像是要进行某种秘术。
但机会依然很渺茫,袁道士的状况很危险,他救命的丹药给了自己。
元玉和其他的材料按照某种陆钧不知道的规则放置在地上,而后地表的材料开始绽放光芒,形成一个刺眼的光圈。
元玉碎裂,海量的天地元气混合着空气中弥散的血气凝结为一体。
李吾宗拔出长剑,面上带着残余的愤怒,转身离开光圈。
血箭从袁道士胸口射出,他摔倒在地,而后转头看了一眼陆钧的方向,又撑着身体坐起来,血还在流淌。
天罡剑掉落在几尺开外,袁道士手指轻弹,天罡剑微微动了一瞬。
李吾宗走到光圈外,苍老的脸庞在光芒映射下时隐时现,他眼中恨意缓缓消退,这个几十年的仇人今天即将在此地死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苍凉。
相识几百年,后来反目成仇,再到今日彼此厮杀。
相互扶持、曾经性命相托的师兄弟,如今必须有一个人非死不可。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光圈中的袁道士神色越发平静,身上的鲜血已经不再滴落,只是地上的血液已经汇成了小水洼。
“师弟,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李吾宗皱着眉问道。
袁道士神色自若,扫视着周围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一群人,看着他们手腕的鲜血还在流淌,血雾依然在朝着光圈中汇集。
“如果老道猜的不错,这是师兄培养多年的魔道护道者吧,二十多人,分出六个追杀我那徒弟,留下的人血祭阵法,将我镇压在此,只是二十余人,要跨过边关,至少需要五十人,折损过半,配合百年布局,这百余年的情报、经济投入都付之东流了。”袁道士叹了口气,询问李吾宗。
李吾宗面色不善,回应道:“百年布局,哪有这么简单,老夫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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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数十年,联合我教百余年前的布置,参与的护道者超过二百人,不过只要能杀了你,道门再无最强战力,一切好说。区区损失,十年即可挽回。”
虽然说着十年挽回损失,但袁道士分明看见了李吾宗脸上闪过一丝肉痛,经济、情报可以挽回,护道者难再培养。
“护道者,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东西,当年五阶、六阶才是门槛,现在三阶已经是主力,四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当真不知道你们死守着这么些东西有什么意思。”
李吾宗似乎已经习惯了袁道士的嘲讽,面色不愉,但最终没有发作,只是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面对这个师弟、这个仇人,他还是没有选择看着他在这个魔道世代传承的阵法中被镇压、抽取生命精气和真气,最终被硬生生磨死。
在他们这个阶段,单纯要杀掉对手已经很难了,生命力太过顽强,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困住、镇压、磨炼,最终才能杀掉。
见到李吾宗挥了挥手,一群人立刻双手结印,手腕的鲜血加快速度流淌,而后光圈的光芒异常两眼。
在陆钧角度看来,此时的光圈已经像是一道光柱,从地表直插云霄,夜空中出现擎天巨柱,透着幽蓝色的光。
数百里外的许多地方,无数人走出家门,抬头仰望,看着这千百年都不曾见过的天象奇观,有人跪倒在地,口中直呼神迹……
陆钧已经不再流泪,因为他清晰地看见袁道士手指弹动间,天罡剑悄无声息地飞到了他的手中。
而后剑身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符文,被符文包裹的剑身越发显得古朴,这一切笼罩在光柱中,光柱的掀起的波动太过强烈,掩盖了袁道士的所有气息,护道者和李吾宗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
光柱逐渐凝实,像是真实的牢笼。
牢笼里是被束缚、即将被镇压的袁道士。
牢笼外是全程沉默的护道者和同样沉默的李吾宗。
“师兄,是师弟对不起你,当年可能是我袁天罡太过刚直,导致师兄你这么多年来背负血海深仇。”袁道士突兀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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