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个将士便是与南风一起抓萤火虫的人。
他们被南风安排留在林外保护公主和沐颜,有南军在,南风才放心。
宏菱也被苏聿堃留了下来。
其他几人骑着马进了丛林深处。
公主和沐颜在河边处坐下,聊了起来。
公主眼睛看着河的远方,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怕你的蛊虫吗?”
沐颜想了想说:“女孩子都是怕虫子的吧!”
公主摇了摇头说:“因为我的母妃,丁贵妃,就是死于蛊毒之术!”
宏菱在二人身后站着,听见后露出吃惊的表情,眼睛盯着公主背后看着她
沐颜也很吃惊:“宫中竟有人死于蛊毒之术!”
公主看了看沐颜,又看向远处说:“我那时候才十一岁,亲眼看见母妃被蛊毒折磨的痛不欲生,她几次想要自杀,却因为舍不得我,一直挺到了被折磨的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死的时候,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且是个皇子!”
沐颜心中不能平静,问公主:“那公主可知道丁贵妃所中何蛊?”
公主自嘲的笑了笑:“不知道,母妃死的时候,消瘦的不成人样,眼睛睁得大大的,全身呈青灰色!像一具干尸,也像一个幽魂!”
沐颜想着说:“青灰色……可能是尺蠖蛊吧!”
公主问道:“尺蠖蛊?”
沐颜解释道:“我只炼过金蚕蛊,其他也只是听说!”
沐颜见公主看着她,接着说:“尺蠖乃尺蛾的幼虫,在没长出翅膀时,用其他幼小毒虫和蛊药饲养,成蛊后,会越变越小,小到放在面前都难以发现,只要把蛊虫放在衣服上,或一切可接触的地方,就会不知不觉中蛊!”
公主眼神有些恐惧,又想起当年母亲痛苦时候的样子,说道:“母妃整整熬了二十一日,日日哀嚎!”
沐颜说:“传闻中蛊后,尺蠖会在体内越变越大,越来越多,每天一点一点的啃噬筋脉,吸食人血,中蛊之人疼痛难忍,直至各处筋脉被蛊虫啃断,血液干涸,中蛊之人才会死亡!”
公主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虽丁贵妃死后,皇上对她百般宠爱,可她永远也忘不了母亲独自死在曦云宫的惨状,连被收尸时,都是草草了事!
沐颜问:“皇上就没调查过此事吗?”
公主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母妃死后,一直侍候她的姑姑也自杀了,姑姑死前告诉我说,母妃中蛊,实则是宫里某位妃嫔,同皇上诉状,说母妃有孕乃是与人私通所有!这蛊便是父皇指示他人所下!”
沐颜听此有些生气的说:“那公主就没问过皇上此事的缘由吗?”
公主低下头道:“问过,父皇说确有此事,但他说他不会把此事牵连到我的身上,会同此前一般,爱我护我!”
沐颜问她:“那你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吗?”
公主立刻发声:“我当然不信,那时候母妃受宠,日日侍寝,怎还会与人私通,而且她最痛恨那种人,我从记事开始,母妃便教我三从四德,她经常说女人要从一夫而终!所以我相信,母妃绝不会做出如此肮脏不堪之事!”
公主从骨子里相信自己的母亲,但又无奈的说:“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虽此事没传向宫外,但宫里人人相传,闹的沸沸扬扬,便是假的,也会被说成真的!”
沐颜说:“以前总觉得蛊这种东西离我们很远,也不相信有人利用这种巫蛊之术害人,但没想到,原来真的有人是死于蛊毒之术!”
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二人都沉默下来,宏菱在她二人身后听着事情原委,也是气愤不已。
两个人在河边坐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条鱼跃起,公主心情已经好很多,便说:“我们下去抓鱼吧!”
沐颜点点头:“当然好啊!”又对将士们说道:“大家都一起下来抓鱼吧,免得一会没有你们吃的!”
将士们跟着两个人下河抓鱼。
不过他们不是怕没有东西吃,因为他们知道,南风才不会放着他们不管呢!
沐颜看向岸上的宏菱问道:“宏侍卫要不要也来试试?”
宏菱笑道:“好啊!”也下了河去。
十几个人捣鼓了好一阵,一条鱼也没抓上来。
一个将士擦了擦头上的汗:“这怎么比萤火虫还难抓!”
沐颜抬头看着他问:“萤火虫?难不成你和南风去抓萤火虫了?”
将士笑着说:“不止我,我们几个随将军一起去的!”
“你们都去了!”
将士们不止一般的高兴:“将军来还我们荷包的时候,还把里面都放满了银子呢!”
沐颜掩饰不住笑意,又听见一个将士说:“小姐,萤火虫和幽竺,你喜欢哪个?”
沐颜错愕:“你怎会知道幽竺?”
将士这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急忙掩饰:“末将不知!”
可此话已出,他又怎会骗过沐颜
沐颜死死的盯着他,没有说话,便震慑住十几个将士。
那天守在将军府值夜的将士说:“那是将军好几个夜里没有睡觉,去给小姐寻来的!”
“原来是南风!”
她哪还有心情抓鱼。
回到岸边,说了一句:“你这个傻子!”
她深知那几日南风伤重,可就是因为她随口问了一句西宁王太医院新进的药材里可有幽竺,他便接连几个深夜去寻。
所以那天从皇宫回来,他才会睡着在马车上,所以那天两人坐在花园里,南风才会说有些困了,想去休息。
所以那几日的他才会看起来瘦了许多,所以才会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
可她呢,却误以为那株幽竺是西宁王寻来的,还拉着南风一起在花园里长坐,肯定的说那幽竺是西宁王几日没休息给她寻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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