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哼道:“你还知道自己错了!”
苏聿堃低头不语,那样子像在默认,但其实,他哪里是来请罪的,他这样,不过是为了保全宏菱的权宜之计。
赵公公端上一壶热茶,为皇上斟了一杯,还用银针故意在皇上面前试了试。
皇上没有想喝的意思,赵公公已经习惯了,默默退到一旁。
公主坐在他旁边,还在揉着他的肩,柔声细语道:“父皇,你就别和三哥一般见识了!”
皇上看了看公主,说道:“聿遥,朕已经定下了明年让你去塞外和亲,到时候,就让柳云萧送你吧!”
公主有一瞬间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随后,笑着说:“好,儿臣都听父皇的,只要父皇不生气了,儿臣怎样都行!”
苏聿堃听公主这么说,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好,微微的变了脸色。
皇上看着苏聿堃说道:“你连聿遥半分都不如!”
苏聿遥端起赵公公试过的那杯茶,瞬间,一颗透明的药丸从手中落进杯子里。
皇上虽没发现什么,但苏聿堃和赵公公可都亲眼目睹了公主往杯子里下药。
那一刻,公主端起杯子,还是有些犹豫了。但想到自己的母妃,阿舅,还有苏聿堃生母良妃。
又想到被生生拆散的南风和沐颜,被强行赐婚的苏聿堃,还有他要拆散自己和柳云萧,去塞外和亲的事实。
她还是下了决心,把那杯茶递到皇上的嘴边。
此时,若是赵公公说一句“茶里有毒”,公主就将万劫不复,苏聿堃紧张的要命,但他又不能声张,赵公公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她笑着说:“父皇,喝杯茶,消消气!”说着,亲手把茶,喂到了皇上的嘴里。
没一会,皇上觉得有些头晕,公主扶着他说:“父皇不舒服吗?儿臣扶您到床上休息一下吧!”
皇上点了点头,被苏聿遥扶到了床上。
皇上越来越难受,苏聿遥流着眼泪,却笑着说:“父皇,滋味好受吗?”
皇上这才恍然大悟:“茶里有毒?”
公主冷下脸说:“没错!”
皇上朝苏聿堃说道:“聿堃,快把这个不孝之女给朕杀了!”
苏聿堃没动,皇上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公主说道:“父皇当年残害我母妃和良妃娘娘的时候,也是这般不留情面吧?”
皇上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听谁说的?是谁胡说八道的?”
公主说:“我阿舅,丁鹏举!”
皇上喃喃自语:“不可能,他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
公主眼泪一滴接一滴的掉下来,冷笑道:“父皇这是承认了?”
皇上刚要叫人,公主说:“父皇最好不要乱叫,这毒只有一粒解药,在我手里,你要是乱叫,我保证死的不只我自己!”
皇上害怕的手都抖了起来,哀求道:“聿遥,父皇错了,你快把解药给朕,听话…”
公主拿出一纸断亲书说:“我要你在这上面写上你的名字,按上你的手印,盖上你的玺章!”
皇上连连点头:“好好,朕答应,朕现在就写!”
他果真写下自己的姓名,按上自己的手印,盖上自己的玺章。
公主看着那一纸断亲书,眼泪汹涌,她从此刻开始,不在属于皇族,也没有了家,可是她终于自由了。
皇上难受的连说话都有点断断续续:“聿遥,快,快把解药给,给朕!”
公主说:“我还要你写下圣旨,取消吉娜公主和三哥的婚约!”
皇上狠狠的说:“你不要太过分,来……”
他想喊“来人”,还没等喊出口,苏聿堃一把捂住他的口鼻,直至他死亡。
朝安殿的外殿,全是宫女太监,大殿门口,是众多御林军把守,苏聿堃和公主根本不能全身而退。
苏聿堃看着咽了气的皇上说道:“聿遥,你先走!”
公主说:“三哥,毒本就是我下的,凭什么要你为我承担,你先走吧,对不起,没能为你争取到取消婚约的圣旨!”
苏聿堃推着她,着急的说:“你快走,听话,以后就生活在将军府,不要在回皇宫了!”
两人争执的时候,赵公公突然在一旁笑了起来,苏聿堃和公主不解的看着他。
他突然大笑着喊起来:“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众多宫女太监和朝安殿门口的御林军一拥而入。
赵公公看着御林军统领大笑道:“皇上终于驾崩了!老奴就是要毒死这个昏君,谁让他为君不仁,为父不慈,哈哈哈哈…”
苏聿堃和公主互相看看,他们不能让一个公公为他们负罪,刚要上前,御林军统领一刀抹了赵公公的脖子,鲜血溅了一地
苏聿堃一把捂住公主的眼睛,看着赵公公倒了下去,自己已经控制不住眼泪。
苏聿堃流着眼泪,看着赵公公问了一句:“为何?”
赵公公咽气前,看见苏聿堃和公主脸上的眼泪,用目光告诉苏聿堃,自己死的值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问的“为何”,是问赵公公为何杀皇上,只有他和公主知道,他问的,是为何要替他们背负弑君的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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