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却槽底有旋钮开关,拧开时,清澈酒液便从中流出。
酿酒师傅叫江大河,学徒一个名字别致些,叫江边柳,另一个是个半大女娃,就叫江酒儿。
三人跟李不琢见礼,李不琢让他们继续酿酒,背着手在旁边看了好一会。
那料桶一个约莫能装上千斤粮食,若只二十亩地的粮食产量,酒坊没必要做这么大。
便唤来江大河询问平时酿造的事项,江大河知无不言,可问到产量和消耗时,就支支吾吾。
知道这些人都被叮嘱过了,李不琢也不多问,唤来酒庄管事姚仲豫,让他陪自己一道去村里逛逛。
沿酒庄外土路走下山路,道旁凋敝萧索,错落的民居中,只有几户人家中依稀有炊烟升起。
眼看道旁谷地中粮食已到丰收时节,却没人收割,若再这样下去,恐怕要烂在地里。
沿路见到这一幕,李不琢暗暗皱眉。
昨夜来酒庄时就有疑惑,这时,终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人竟不知道此事。”姚仲豫拢袖,“近来河东县听说在闹妖患,有数个村寨里的人都凭空消失了,怪就怪在,只是人没了,其他东西都在,二十里外小坪村被发现村里人都没了时,有几户人家锅里饭菜都还热着,却方圆十几里内都找不到村人的踪迹。”
李不琢一挑眉,回身问:“有这种事?”
姚仲豫看向不远处坡上的酒庄,叹道:“近来庄子里也闹了些古怪,所以,村里的人能搬走的,便都搬走了……”说着,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姚仲豫沉吟了一会,叹道:“魁首大人选这酒庄,着实不是明智之举,眼下村里农户走了大半,日后只怕要亏损了。”
“闹了什么古怪?”李不琢也看向酒庄。
姚仲豫低头,盯着脚尖道:“三人成虎的谣传罢了,听在村民耳朵里,就成了真的。”
姚仲豫避重就轻,李不琢也不究根问底,今日喊姚仲豫出来,是有别的事。
接着沿路视察着山麓下的谷地,李不琢边走边问道:“你为姚氏做事多久?”
“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了,只当上个郊野酒庄管事……”李不琢说到一半,话锋一转,“昨夜我把账目细细读过。”
“大人可还满意?”姚仲豫并不心虚。
“满意,当然满意。”李不琢忽然顿住脚步,“可酒瓮子村交税时,也是按二十亩地?”
姚仲豫微微一怔:“魁首大人的意思是……”
在庄园额外开垦荒地,已是各家族的潜规则,县府诸令也对此心知肚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不琢呵呵一笑道:“不要慌张,我只是看着谷地,似乎大了一些,便想去河东县请人来看看,究竟是如今亩制改了,还是我眼看花了。”
姚仲豫冷汗唰一下就冒出来,李不琢身为魁首,还是永安县出来的,和一般童子的待遇大不相同。
若他真把这事捅到灵官衙,姚氏不会遭殃,可总有人要受罚,受罚的只能是他这个赐姓的姚姓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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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过年,休息一下,只更一章,提前祝大家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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