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群散尽,沈非念转身就去了渊王府,找寒川出来喝酒。
两人找个巷子里安静的小摊上,要了一瓶酒一碟花生米,寒川要嫌弃死了:“你现在好说也是个掌柜的,就请我吃这啊?”
“我被闹了一天了,脑瓜子嗡嗡的,就想找个清静点儿的地方坐坐,你就凑合着吧。”沈非念抿了一小口酒。
“找我啥事啊?”寒川往嘴里扔着花生。
“吏部尚书孙府孙听月,此人可信么?”沈非念总觉得,今日孙听月太热情了。
“如果你是真正的沈家人,那她不可信,但你是沈非念,她便是十分可信的。”
寒川乐道,“你们府上那位大夫人的父亲,曾经就是吏部尚书,沈昌德当年娶你们大夫人的时候,他还不是宰相呢,只是个侍郎,这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作夫人,他官位又升了几级,大夫人可谓是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就跟你娘一样。”
“沈昌德,一个将吃软饭进行到底的狗东西。”沈非念鄙视,“然后呢?”
“然后孙家在朝中的嫡系弹劾了大夫人的父亲,陛下将他罢了官,一度险些牵连到沈昌德,接着又升任了如今的孙听月的父亲为吏部尚书,所以你说,沈家的人,或者说大夫人一脉是不是跟孙家挺过不去的?”
“难怪沈昌德如今对大夫人爱搭不理百般瞧不起的样子,原是大夫人的娘家已经不能帮到他什么了。他自己也混出了头,所以看不上大夫人这糟糠之妻了。”
“是的咯,你们大夫人原也不是张家嫡女,只是个偏房所出。想想也是,以当初吏部尚书的权势,怎么可能将嫡长女嫁给当时只是侍郎的沈昌德?不过即便是偏房所出的女儿,也帮了沈昌德不少。”
沈非念想起平日里大夫人时常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性,以前还不是很能理解,今日倒是全都解惑了。
大概也正是因为大夫人娘家倒台,所以沈之楹才要削尖了脑袋进宫吧?不然以沈昌德那等薄情寡恩的性子,估计也不会多看重沈之楹。
沈非念又抿了一口酒:“这般说来,孙听月还真有可能故意帮我,她的目的是挑拔沈家内斗?”
“有这可能,但我觉得吧,孙听月估计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单纯地跟沈之楹过不去。”寒川笑道,“孙听月没那脑子,她姐姐淑嫔还差不多。”
沈非念拍了寒川胳膊一下,不许他这么笑话人家。
“诶我说,沈姑娘,你怎么找我不找我们家爷啊,这些事儿我们爷比我清楚多了。”
“你们爷是贵人,我哪儿敢芝麻绿豆大点事儿都去烦这位祖宗啊?你是不知道他拉着个脸的时候有多可怕。”
“多可怕?”
“比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还可怕,呵,人牛头马面只是索命,你们爷不一样,你们爷连魂儿都能给勾走,明明冷着一张脸,但偏生那张脸生得颠倒众生的,我要是一个没把持住动了色心犯了色戒,对你们爷有了不轨之举怎么办……唉呀王爷你怎么在这儿?”
顾执渊听着她半段话的时候,垮起个批脸想看看她这没良心的要如何骂自己。
然后听到后半段话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眉心都拧紧,满头的问号。
寒川笑到疯狂捶桌子。
沈非念:你笑个屁啦你笑,有事没事就给我下套你是想害死我吗你?
要不是我机智察觉到顾执渊来了,果断改了口风,我今儿就横尸当场暴毙街头了!
还有顾执渊,你假假也是个大反派,高冷,高贵,高不可攀,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偷偷摸摸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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