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除了制造不在场证明,自己还需要别的什么。
正发呆间,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耿朝忠张眼一望,发现唐纵正张罗了一辆汽车,看样子是要出去。
“唐书记长,您这是去哪儿啊?”耿朝忠探出头去,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咳,还不是您送走的那个朝鲜人,处长要亲自过去看看,把他送到嘉定。”唐纵笑道。
“一个亡国之君,处长有点小题大做了吧!”耿朝忠口没遮拦的说道。
“屁话!”戴雨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横了耿朝忠一眼,“毕竟是一国首脑,礼数得到!”
“朝鲜人在东北很有势力,老板要去跟金先生谈谈东北的问题。”唐纵在旁边低声说道。
“明白,明白。”耿朝忠哈哈一笑。
不多时,戴雨农和唐纵带着几个护卫保镖扬长而去,耿朝忠一看处长走了,寻思着也要离开,哪知道,戴雨农前脚刚走,沈醉后脚就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笑容满面的说道;
“方科长,说了要跟您好好喝一顿,现在好了,处长一走,咱哥俩正好好好喝一杯!”
耿朝忠看了沈醉一眼,发现这家伙笑容可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索性也坐下来,笑道:“好,那就喝一杯,不过说好了,就只一杯!”
“行,您是上级,您说了算!”沈醉呵呵笑着,把桌上杂物一拂,坐了下来。
“沈副科长言重了,都是处长的兵,还分什么大小,咱们随意点。”耿朝忠瞥了沈醉一眼——这家伙看着人畜无害,但躺在屋子里像狗一样的卢洪波却告诉自己,这个人,可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小瞧不得。
两人坐下来,你一杯我一杯,讲点上海滩的风花雪月,谈点特务处的家长里短,不知不觉之间,半小时过去,桌上的一坛子酒少了大半——说是只喝一杯,现在十杯八杯也有了。
酒过三巡,两人脸上也都带了点颜色,沈醉看准时机,熟练的给耿朝忠斟上酒,笑着说道:
“方科长,您大我几岁,我就叫您一声方大哥,您不会介意吧!”
“哪里话,团队即家庭,同志即手足,咱们当然是兄弟。”耿朝忠脸上挂笑,也是一团和气。
“既然是兄弟,小弟我今天说点体己话,如何?”沈醉端起酒,笑眯眯的看着耿朝忠。
“但说无妨。”耿朝忠也端起酒。
“实不相瞒,小弟我现在的日子很难过。”沈醉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落寞。
“沈老弟刚刚破获如此大案,说难过,矫情了吧?”耿朝忠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沈醉摇摇头,“您知道的,我是我姐夫介绍进来的,不像您,也不像陈恭树几位大哥,都是正儿八经的黄埔学生,我现在做这个副科长,处里很多人不服气,别的不说,我手底下的几个兄弟,就.......”
“兄弟,你多虑了,资历是一方面,能力是另一方面,如果能力相差不多的时候,资历很重要,但如果你的能力超过别人太多,那资历就不再重要了。”耿朝忠开解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姐夫很快就要离开特务处了,他一走......”沈醉忧心忡忡的看了耿朝忠一眼,“我听说,处长打算让赵理君接管上海这一摊子,到时候......”
“这样啊!”
耿朝忠目光闪动,他已经明白了沈醉此番来意——余乐醒是沈醉的姐夫,他离开后,戴雨农到时候必定会让赵理君接管二组,那个时候,沈醉寄人篱下,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这沈醉,是在未雨绸缪啊!
“沈老弟多虑了,以沈老弟立下的功劳,说不定到时候处长直接就让你做二组的科长,哪会再找外人?”耿朝忠说道。
“咳,”沈醉无奈,“方大哥,小弟可是诚心求教,我能不能接任,方大哥您还不清楚吗?”
耿朝忠一笑,他其实很明白,沈醉大概率不会直接上位,否则,这特务处二组就成了余乐醒一家子的了,戴雨农是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发生的。
“那你的意思是?”耿朝忠沉吟道。
“今天这件事,处长对您有点怀疑,您应该看出来了吧?”沈醉抿了一口酒,突然开口道。
“这话过了。”耿朝忠心中一凛。
“勿怪兄弟我交浅言深,”沈醉笑了笑,“这偌大的特务处,有几个笨蛋?处长的心思,我看得出来,唐纵看得出来,以大哥您的智慧,能看不出来?”
“老弟什么意思,明言即可。”耿朝忠一笑。
“我想请方大哥在我姐夫离开后,争取调任到上海,做二科的科长。”沈醉眼睛一亮,双目直视耿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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