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提步上前低声道:“李逸飞及其交往的另外两人,他们的父亲虽出身锦衣卫,但都与当年辽东边军关系密切。本公子这几日栖身的山村,更是李成梁麾下边军家属的聚集之处。如此巧合,焉能不防?”
刘时敏只略略一想,便立刻明白其中要害,沉声道:“公子的意思,小人明白了。小人立刻奏明皇上将此处暗中剿灭,以绝后患。”
张世泽摇摇头说:“此事,本公子自会向皇上禀明。之前,还请刘公公稍安勿躁。李逸飞是否与此处有关联,还不确定。另外,这里的领头人崔劲松崔五爷,已经向本公子表明心迹,愿意加入京营为朝廷效力。”
刘时敏低头沉思片刻道:“小人之前原本担心会遇到抵抗,特意调集神机营一千人马前来。不曾想一路竟然畅通无阻,原来却是这个原因。不过,擅自将原辽东边军安插入京营,总是不妥。此事,还望张公子慎行。”
张世泽点点头,示意刘时敏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刘时敏听完微微皱眉,轻叹一声道:“不曾想当年之事竟然流毒至今,眼下也只有按照公子所说去做方能谋定后动。不过,小人还是请公子多加提防以免授人以柄,更不要坏了皇上大事。这责任,我们谁都承担不起。”
张世泽自信地说道:“若此事没有十分把握,本公子自然不敢去做,还请刘公公放心。还有,那个李逸飞对皇上和本公子来说,都很重要,劳烦刘公公多多照应一番。”说罢,一沓厚厚的银票,很自然的进入了刘时敏的袖笼之中。
刘时敏也不矫情,当下拱手谢过。不过想起李逸飞像条死狗一样被人拖进轿子,没有半点奇人异士的风采,不免担忧地问道:“公子,那个叫李逸飞的真有如此能耐?”
张世泽嘴里嚼着茶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如果按照他以前的脾气,李逸飞这种人就该剁碎了喂狗。可他一想起李逸飞所说的苏钢推行三法,心中就万分期待:这小子提出的方法,全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皇上。既然你如此绞尽心思,那本公子陪你玩玩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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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提供的所谓轿子,根本就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木头笼子,除了三个呼吸口能看见光亮外,整个笼子里漆黑一片。如果去除轿衣,外人准会以为这里面装的是凶禽猛兽。
李逸飞四仰八叉地躺在轿子里,脑中一片混乱:这不是我想要的剧情!!按照剧本,张世泽应该折服在我的现代商业谋划中,然后让人用八抬大轿请我去主持整个计划。最后,是我当上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轿子不停上下颠簸,李逸飞内心也跟着上下跳动,他开始重新梳理整件事。但想来想去,都抓不到重点,尤其是自己为何会被六扇门的人抓住。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人知道他们所在的山村。除非…
除非,因为王恭厂爆炸一事,自己被卷进了朝堂斗争之中。之前,厂卫认为自己背后,定有一个组织谋划整件事。因此为了各自的需求,他们对自己围而不抓。现在,六扇门的突然介入,等于向厂卫公开宣布,皇上要插手此案。如果,真是皇上要插手的话…
不得不说,锦衣卫的选拨标准还是值得称道的。四个锦衣小旗轮换抬着轿子,仅仅用了大半天,就走完了从石景山到京师的几十里路。从轿子里下来后,已是华灯初上繁星闪烁之时。见到四个伸出舌头不停喘气的轿夫,李逸飞赶紧做了个团揖连声称谢。
既然到了传说中的诏狱,还是得做出一番姿态。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当然,面对酷刑厉法,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的。再说了,你们凭啥对我那样?劳资穿越几百年,是为了救大明于水火的,从来没想过成为蒲志高…
李逸飞整了整皱巴巴的衣服,内心忐忑地望向了诏狱大门…翠竹当道繁花在侧,劲柳仡仡百草轻摇。一座精致的茅草屋坐落在林荫深处,一条潺潺小溪泛着波光绕门而过。草屋门楣上吊着两盏金色灯笼,两扇墨黑小门半遮半掩…
“敢问林千户,锦衣卫诏狱什么变得如此雅致了?”李逸飞又惊又喜地问道。
林修冷哼一声道:“小子,这里是六扇门,不是锦衣卫诏狱。记住了,劳资是六扇门的。”
“可四位壮士的确身着锦衣卫小旗服装,您也是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你们为何没有自己的职业装?额懂了,多半因为经费不足吧。”李逸飞又问。
“职业装?经费不足?小子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为了办案,六扇门以前还穿过女人的衣服。再说这飞鱼服又不是锦衣卫独有,那是皇上赏赐给有功之臣的。别废话,快进去。”林修言语中已经开始不耐烦,心中对于李逸飞油嘴滑舌很是讨厌,不免对其又看低了几分。
推门刹那,李逸飞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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