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他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能说话就好,说明刚才的治疗起到了作用。
翟默心中稍定,道:“别说那些废话了,你坐好,我继续给你疗伤。”
石永义抓着翟默的手臂阻止,摇头,艰难的呼吸着:“军师……我真的不行了。对不起,往后不能保护你了。”
翟默的手臂被抓的生疼。
“你坐好……”翟默扯开石永义的手,扶其坐正,准备再度运气。
石永义扯住,脸上泛起些许不健康的红色,眼神回复神采,祈求道:“军师,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赶紧跑吧,要不然真来不及了。”
怎么看都像回光返照。
翟默心中难受的想哭:“要跑一起跑,一直都是你背我,这次换我来背你。”
他欠石永义的太多了,回想起石永义在林子里喊出那句“军师快跑,我拖住这畜生”,几乎要热泪盈眶。
石永义又咳嗽,咧嘴一笑:“能有军师这么个兄弟,我死而无憾了,我……”
呼吸非常困难,再也说不下去。
翟默赶紧加大渡气的力度:“不要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现在不要说话浪费力气,好好坐稳,一会儿就复原了。”
石永义摇头:“真的撑不住了,军师,我只想随便说几句话,咳……”
眼神重新变的涣散,脸色转白,浑身微微颤抖,手掌冰凉无比。
翟默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勉强堆起笑容:“你说,你说,我仔细听着呢!”
“军师,不要哭,没出息的。”
石永义提起力气,艰难道:“自上山寨之后,除了大当家之外,所有人暗中叫我野孩子,又因为明振的关系,很多人都看我不顺眼。山寨的对手一直叫我野种,我并不在乎,真的,因为我自少就是那么过来的,早已麻木了。
军师上山之后,我才明白什么是朋友。你真心把我当兄弟,从没叫过我一句野种,还给我说山外的故事,教我识字念书,这几年虽然风风雨雨,但过得非常开心。
还记得吗,咱们以前经常私放肥羊。有一次拦到一对富裕的祖孙,咱们非但没有劫他们的财,还当起了保镖,顺便去城里大大方方喝了一顿酒,军师你扮大款,搞得酒楼里的老板和伙计对咱们恭恭敬敬的,还叫我石公子,一辈子都没那么风光过,嘿!
因为那件事,回去后明振和我们顶得热火朝天,大当家险些都没压住,最后虽然受罚了,但是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吐字很清晰,但是声音越来越弱,抓着翟默的手也松开了,眼皮子渐渐搭上。
翟默又加了一把力,将真气源源不断送到石永义体内,颤声道:“我也很高兴……你继续说,随便说什么,我都听着呢,不想说话也行,不要睡,千万不要睡。”
渡气的频度太强,导致翟默自己的身体有些扛不住,头晕目眩还泛恶心,不过这时候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石永义意识模糊,嘴巴搭了搭,好久之后才继续:“军师,大当家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也知道军师那天说的那一串大计划是怕我冲动,事实上根本完成不了。
两个小山贼怎么斗的过大帮派呢,他们的身份正规,有城主撑腰,师出有名,高手成群,武器也更加精良,咱们黑风山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军师你智计过人,习武的天分也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想办法洗白,山贼是没出路的。”
翟默道:“只要你好起来,肯定能斗过的,那计划虽然难,但咱们不是完成一部分了吗?你若是不想斗了也没关系,我们一起杀出去,往后想做什么都行。”
现在唯有勾着石永义一直说话,保持意志和清醒,继续给他渡真气,看看能不能出现奇迹。
至于火狼帮和各类异兽,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军师,你还记得吗?你曾今说过,最痛快的日子应该是在大城里的街上无忧无虑走着螃蟹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却无人敢惹。”
石永义眼中闪现向往的神色,顿了一下,又问:“军师,你能告诉我你的大名吗?”
翟默马上道:“翟默,我叫翟默,以前是我不对,都当山贼了,还藏藏掖掖的。”
谁知道狗剩军师本名叫什么?
估计没人知道了。
“翟默,翟默……”
石永义反复念叨了几遍,笑的像个孩子,接着露出柔和的表情,嘴巴张了张,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惜没说出来,脖子一歪,身体停止了颤抖。
“兄弟!”翟默狂嘶一声,热泪夺眶而出,用力摇晃着石永义的身体,可惜再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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