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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塔架上的工人边回话边狠命地敲击着冰块。

……

当老田越过小太子山,眼望着山下的小箐村时,目前的情景使他为之感动。

村口,救灾的人和车,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

这种意外,使他安慰,同时也使他对自己感到失望。

他在心中叹道:“老田同志呀,你出身司法,国家二级英模,可你倒底还是落伍了。”

在他看来,落后,只是时间上的迟缓,落伍除时间上的迟缓外,还含有“思想的、观念的、信息的”退色和失落。

他带着份愧疚和歉意,走进了小箐村。

村路上,大多是生面孔,是邻省驰援的一个救灾队。他们已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

冰雪无情,人间有爱。救灾队的人员从坍塌的废虚中救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被困群众。并对受伤或生病的群众进行了及时的救治和处理,对伤病重的人员送往乡卫生院或人民医院。

真情感动天地,爱心融化冰雪。群众把屋里好吃的东西翻出来,硬塞给救灾队的小伙子们。战争年代老百姓慰问自己部队的感人场面,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山小道上重现!不,在祖国南疆的城市乡村,随处可见!雨雪给人们带来了灾难,制造了许多生离死别的悲剧,但同时,它也净化了人的灵魂,磨特了人的意志,提升了人们的智慧,拉近了人们彼此间的心距。

老田步履蹒跚的走进村里,才看到了些熟人。大家对他的出现,既意外又欣喜。

“田监狱长,听说您退休了,怎么还……有啥事?”

“看您一身脏兮兮的,不会是走路来的吧?”

老田不顾别人的问,反急急的问:

“乡亲们都还好吧?杨明贵在家吗?村长来了没有?”

杨明贵是小箐村的村官,相当于小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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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贵外出快一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一个老者说:“村长嘛,才从这里走了不久,因为受灾面大,几乎每个组都受了灾。唉,百年不遇哪!”老者说完,气喘吁吁地连连摇头。随后,拄着拐杖颤颤魏魏的向一个临时帐蓬走去。

老田看着渐自走远的老者,心中恻然。

“他是谁?”他问。

“他叫朱青。”有人告诉老田:“他是60年代修大山冲水库时,腰杆被扭伤。哎呀,有四十多年啦。”

“他家庭如何,国家有照顾吗?”

“家庭还过得去,一儿一女都成了家。也算是儿孙满堂了。”一个老妇人说:“听说他参加过五个水库的修建,苦啊,那时候的人。以前象他这样的人都没有照顾,听说近些年,唉,也不晓得是从哪一年,每年国家都给1200元的生活补助。”

老田心有感触的点点头,说:

“他们是国家的有功之臣哪,历史不会忘记他们,党和人民也不会忘记他们。”

因而,老田又禁不住的回想起那个年代的那个场景。也许,象老田这种年纪的人是最容易怀旧的。

红旗飘飘,吼声阵阵,数以万计的劳动大军在大山中筑堤。高音喇叭里,交替播放着“心中的红太阳”和“团结就是历量”等催人奋进的红色精典歌曲及战地事迹。那时的人们,精神都处在一种极为高吭昂扬的状态。共产党员冲锋在前,共青团员争先恐后,青年民兵奋勇争先,各种劳动竞赛随处可见。那种战天斗地的雄壮场面,撼天地泣鬼神的劳动成果,足以光耀千秋!在长阔的斜坡上,用石头镶成的、每个字有间房子般大小的标语,成了历史的典型标志: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苦战一百日,宁掉三斤肉,也不让工程迟延半天!

创造优异成绩,向党中央毛主席献礼!

爆破组,田刚是唯一的一个二十冒头的小伙。一个姓耿的四十多岁的汉子是他们的头儿。那次,一共是三十六炮,可只响了三十五炮。人们都带着不安而惶急的心情在等待着,等待着。三分!四分!时间在分分秒秒地逝去。斜坡上的标语早已烙印在了人们的心中!时间就是生命,工地就是战场!年轻的田刚终于憋不住,跃出掩体向哑炮方位扑过去!

“小鬼!站住!”老耿边喊边追上去。

年轻气盛的田刚置若罔闻,继续向前冲去。距离哑炮愈来愈近。心胆俱裂的老耿拼着浑身力气追上去把田刚扑倒,用身子护住了田刚。“轰”一声巨响,第36炮掀起了巨大的烟柱,无数石块下雨般地砸向地面……老耿走了,因冲动致使老耿牺牲,而幸存下来的田刚的心中却落下了永久的悔恨与伤痛。每当想起此事,都禁不住的心绞痛,泪奔流。为此,他写下了一首纪念诗。

耿叔,对不起,

我的莽撞,

使您走上不归;

您的英勇,

把我从鬼门拖回。

若可能,

愿用有罪的我,

换回无畏的您。

我在天国,

祈祷您,

护佑咱亲爱的祖国;

您在世间,

勿忘我,

建设咱亲爱的祖国。

……

田刚眼睛有些湿润。自语道:

“他们是国家的有功之臣哪!”

看着老田黯然神伤的样子,老妇关心的问:

“田同志,您怎么啦,是不是哪点儿不舒服?”

“噢,不要紧。”田刚亦觉失态,忙脊背一挺,说:“我看到周青,联想起一个故人,心里有些难过。”

“那这个故人他人在哪里?”老妇问。

“他已故去40多年了。”老田追忆道:“在兴修水库的一次爆破中,他为了保护我而被炸起的石头给炸死了。”

“哎呀,真是太可怜了。菩萨保佑,让地早日脱生。”老妇又嘴唇翕动,为他祈祷了好一阵。

老田竭力地把自己从悲伤的情绪中拽回。

“老妹子,您们村现在是谁负责?”

“我!”一个看似很年轻,剪着齐耳短发,一脸率真、稚气的姑娘朝他走过来,接口说。

原来,有人把老田到来的信息传给了正和救灾队、群众一起修缮房屋,搭建帐蓬的她。老田在小箐村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因此,这个红衣少女听说老田来到,丢下手中的活就匆匆赶过来。

“她可是咱小箐村的村长呢!”有人抢着介绍说。

说是村长,是自然村的村长,其实就是小组长。

“好!”老田问:“小箐怎样?有没有人员伤亡?还有王晓凡家奶孙俩怎样?”

“小村长”看老田着急的样子,抬起手揩了下额上的汗珠,说:

“房子有一半不同程度的坍塌,没有死亡,有三人重伤,都送医院去了。猪死了五头,牛二条,马三匹,羊十二只,鸡二百多只。”她又再次抹了禁不住往外冒的汗珠,说:“王晓凡家房子坍塌了,可就没找到人。”

“没找到人?!”老田一阵紧张,心都沉到肚子里去了。“难道这两个人就活生生的消失了?!”

“小村长”无奈地摇摇头,说:

“我也不晓得,一时无法找,就先报案了。”

“报案?……”老田又进入了沉思。

“他们是犯人家属,救济款就不给考虑了。”村委会上有人反对救济王晓凡老母及女儿。

“犯人家属亦是人!”老田有事正好到村委会会议室,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株连。救济金是党和政府对困难群众的关怀,如果我们把它与家庭成份,社会关系联系,而忽视了是否困难这个本质问题,哪它还叫救济经吗?”老田有些激动,不顾自己身份和场合的说:“残老幼女,比他们困难的,恐怕多得多吧?”

本来,对这样的不速之客,会议室早该翻天了!可这位不速之客不是别人,是田刚,是一位名头很响,刚正不阿,乐于助人的老司法干部。尤其是看着老田一身制服,徽章闪烁,一副不怒而威,气宇轩昂的样子,情况就不同了。认识老田的书记、主任等都按住性子,满脸堆笑,离座迎请老田列席。平常里多少夹着点儿屎的人,都心情紧张,心跳加快,唯恐自己那点儿阴暗处的交易已被昭彰。

当书记把200元钱送到王晓凡老母手里时,老人泪流满面。

“谢谢政府,谢谢干部!”老妇感动的说。又道:“请你们捎信给我那狗崽,要他好好改造……我们,我们对不起干部,对不起政府哪。”

“田伯伯,”“小村长”看着脸色不太好,发呆的老田说:“还有事吗?大伙儿都正忙着哪,还有救灾队的同志,正帮着群众修房呢。”

“噢,”老田回过神来,说:“没了,你忙去吧,我想到王晓凡家看看,究近是怎么一回事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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