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把模特和服装还回去吧,就当你借回来的。”
韶云从梅姐的身上,读出了她的不易。
翻滚了一阵子的杜三郎,对跟前的梅姐,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臭婆娘,早晚我要你死,敢养小白脸来揍我。你们都得死!”
没有要到钱,又被打一顿,杜三郎,抱着他的衣服,扶着墙,一瘸一拐地出了出租屋。
路过韶云身后时,看了一眼呆在墙边的静茹,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昏暗的巷子里消失了踪影。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梅姐看起来长得不错。
脸上的伤痕被头发遮着,她怯怯地问韶云:“这位小哥,你是谁,刚刚谢谢你,你知道服装店?”
梅姐把自己靠在桌角处,身上的衣服刚好有个洞,露出雪白的肌肤,有意用桌子挡着。
“梅姐,是我和他来找你的。”
静茹从韶云的身后走了出来。
“老板?俺.....俺.....”
梅姐一切都明白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静茹面前。
“对不起,老板,俺错了,俺也是没有办法,才偷店里的衣服,俺想着给孩子凑足学费和生活费,俺该死。”
梅姐在静茹面前跪下,痛哭流泪,即使被男人痛打时,似乎也没有这么伤心难过。
静茹见不得这个,急忙上前一步,把梅姐往起扶:“梅姐,你别这样,有话站起来好好说,你这么跪着,我承受不起。”
“俺错了,对不起你老板,是你给了俺工作,还那么照顾俺。”
“可俺起了孬心,想着,有客户要那个样板的成品衣,就想偷回来卖给她。”
“俺这也是被那个死男人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三天两头缠着俺,家里的孩子,眼瞅着就要上学了,俺急啊。”
梅姐一边哭,一边说,她的表情和愧疚,明显发自内心。
一种怕失去工作的恐惧感,更怕老板报警把自己给抓了。
梅姐并不需要局外人惋惜,她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就像她忍受着男人的毒打,无力反抗,却昧着良心去偷窃一样。
“俺这就把衣服还回去,被俺打破的玻璃俺赔,工钱俺不要了,老板别炒俺,丢了工作,俺会饿死的。”
梅姐继续她的哭诉和哀求。
韶云内心哀叹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然过成这样。
一种情绪在韶云的心里蔓延,也许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摊着这么个男人,是梅姐的不幸。
但她自身也存在问题,罪恶的念头,只是一个细微跳动的瞬间。
她不该被贪欲蒙蔽了心智,偷盗一次,心灵上的伤痕比身体更深。
看着梅姐痛哭流涕的样子,静茹的心软了。
她把梅姐扶起来道:“梅姐,你别这样,明天继续上班吧,把模特和衣服还回去,好好地在店里帮衬着,把店当成你自个的。”
“我看你就不要租住在这里了,那个人还会来找麻烦的。”
静茹也是苦孩子出身,能理解梅姐的难处,虽然她做错了事情,还是选择原谅了她。
“谢谢你,老板,俺一定把东西还回去,好好在店里干活,该死的杜三郎,都和他离婚了,还是纠缠不休。呜呜....”
梅姐感激涕零,一想起那个前夫,就伤心地哭了起来。
“这样吧,我让阿玲在她家附近给你重新租一间房,离服装店也近,早晚大家有个照应。”
被梅姐的悲情打动,静茹很想帮帮她。
“俺谢谢你哦,不过俺怕他跟着俺找到服装店,会连累到老板的。那个杜三郎可不是个玩意啊,赌钱有瘾,把家都给拆散了,俺担心连累你和阿玲。”
梅姐的长相说得过去,标致的身材,猛一看,不像个乡下女人,有城里人的气质。
人也很直爽,虽然被渣男杜三郎毒打,逼迫,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她宁愿自己默默地忍受,也不想连累别人。
这样的梅姐,倒是让韶云刮目相看。
“梅姐,你知道你那前夫杜三郎,都在啥地方出没吗?我去找他一趟。”
韶云突然想帮帮这个女人,也想在回淮县之前,把静茹可能遇见的威胁给化解掉。
现在的韶云,看到杜三郎毒打梅姐,突然有一种,把他给废了的冲动。
“俺也不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都是他来找的俺,不过有赌场的地方一定能寻见他。不赌,他会憋死。”
梅姐一提到那个杜三郎,就一肚子的气。
“好啦,我知道了,你收拾收拾吧,我们走了。”
韶云不想再呆在这里,听梅姐悲悯的哭啼声,女人首先要自己走出来,才是根本。
韶云转身拉着静茹出了出租屋。
身后是梅姐感激涕零的声音。
夜色渐浓,平瓦房的灯火有点昏暗。
出了巷子,韶云回头望了望,起码有几十户人聚集在这里,阵阵的嘈杂声,把夜空搅得不得安宁。
“这个梅姐真可怜,看着她,就想起了我妈妈,虽然我爸不打骂我妈,但所有的苦都是我妈在受。”
女人天生的同情心,让静茹的心很脆弱。
那一句:老板别炒俺,让静茹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自己何尝不是一个需要怜悯的人呢。
要不是慧兰姐,学徒的静茹,又哪有能力做老板,自己还是个漂泊者。
“人的命运是无法预测的,静茹,你就别想多了,梅姐是不容易,但起了盗窃之心,就不值得同情了。”
“根源在那个杜三郎身上,我要给他一点教训,也许不该我多事,但就是过不去自己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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