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三次醒来,林蔓终于接受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重生了,还来到了从未相遇、同母异父的妹妹身体里。
林蔓侧过身蜷缩起身体紧紧抱住自己,不安让她身体微微颤抖,明明八月艳阳天,可她却很冷,身上甚至还盖着厚被,牙咯咯作响。
门悄声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林蔓没有回头便知来人是谁。
“手机给我。”
蔡予斯听到黎漫的话一愣,本以为女儿还没醒,想进来偷偷看看她。
林蔓转回身,慢慢尝试坐起来。身上就像散了架一样,四处都泛着疼。
蔡予斯看到林蔓费劲起身的样子,连忙想上前帮忙。却被林蔓抬眼一个厌弃的眼神制止。
终于调整好姿势,林蔓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她伸出手,示意蔡予斯。手上的针头已经被护士拔掉,连着几天的输液,有些臃肿。
蔡予斯垂下眼,掩住难过。款款走到沙发找到自己的包,拿出黎漫的手机。
林蔓接过手机,却犯了难。她应该联系谁?
她好想回家,想团圆,想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林江。
现在的他们一定痛彻万分,姜岸还有高血压,不知道现在身体怎么样。
手机就在旁边,可是接通后她应该怎样开口,她自己都不能理解这件匪夷所思的事。
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真正的林蔓······
还有一件事,也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为什么会死?
昏倒前,她记得自己还在钱蕴羽家,临走前,自己还在发泄自己的怒气,转眼间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她之前做了什么?
自己并没有动筷,难道说,是喝的那两杯酒!
是的,那两杯红酒有问题!
对于林蔓来说两杯酒并不是个挑战,可是喝完第二杯没有就,她便晕倒了,看来里面一定有文章。
可是那瓶酒钱蕴羽也有喝,为何她没有晕?
有些想不通,难不成是他们三个合谋杀了自己?
林蔓心中冷笑,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指腹,原来自己并不了解这个所谓的忱边人。
可现在自己来到了黎漫的身体里,那黎漫呢?会不会也在自己的身体里?
“漫漫,饿了吗?我准备了一点粥,是你最喜欢的莲子百合粥,要不要起床喝一点。”
蔡予斯推门进来,拿着一个小巧的保温盒。
林蔓思绪被打断,抬起头,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着蔡予斯忙前忙后,神情莫测,心中不免嗤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听到蔡予斯这样温柔的样子。
看到林蔓的表情,蔡予斯心头微微一凛,这两日她有些心绪不宁。黎漫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眼神锐利,还带着一种有种复杂莫测高高在上的审度,仿佛透过了她的眼睛,去看清了最深处的秘密。
林蔓冷冷的开口,“不需要。”
看着黎漫抗拒的模样,蔡予斯欲言又止,担心再多说,会刺激到她,便又收起了食盒,放在一边。
“那我放在这,等你什么时候饿,你自己下来吃。”
林蔓撇过头,没有应声。
“苏捷我让他先回去了,漫漫,妈妈知道你心里怨恨妈妈,但是妈妈希望我们母女两人可以好好聊一聊。”
为了让黎漫睡得安慰,屋内的等早被关掉。只留下一盏昏暗发黄的床头灯。灯光暖暖的照在在林蔓的脸上,将她的轮廓投到对面的墙上。
林蔓双唇微抿,依然不接话。
有那一瞬间的错觉,蔡予斯有些恍惚,这并不是她的女儿黎漫,更像是记忆中的另一个小女孩,生气之后抿着嘴,撇头不想理会人。
蔡予斯悄悄地离开,带上房门。
林蔓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胸口似有团火在熊熊燃烧,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有一次与陈洞溪出去吃饭,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战变态辣,吃了一口,从内而外,五脏六腑烧得厉害。
她躺回床上,再次蜷起身体,抱住自己。
曾几何时,林蔓多么希望有天醒来,蔡予斯就这样坐在床边,含笑看着她,轻声喊她快点起床,桌上摆好了她最喜欢的莲子百合粥。
蔡予斯一直不擅长做饭,却熬得一手好粥。小时候生病,林蔓最期待的便是蔡予斯熬的莲子百合粥。
林蔓双拳缓缓攥住,指尖嵌入掌心。这些尘封的回忆就像是钝刀,一点点割着她的心脏,钝钝的痛。
过了许久,林蔓终于平复下心情,她坐起身,穿上蔡予斯早早准备好的拖鞋,来到了洗手间。
镜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因为生病,素净的脸,眉间阑珊的倦意,
这张脸,与林蔓既像又不像。她的脸更锐利一些,线条明朗。像她的性格一样刚烈不愿妥协。林蔓更多的继承了林康德的特点,但眼睛和嘴巴,最像蔡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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