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兄弟做人,从来都是一面镜子,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在这个朝堂上,崔湜办得坏事要比宋之问少多了。
如果宋之问的人品也算差强人意的话,那崔湜就可以称得上是堂堂的正人君子了。
但是,宋之问还是看不起崔湜。
原因无他,他认为崔湜是靠着女人上位的男人,实在丢人现眼。
不体面。
其实,他也不想想,他当初给张氏兄弟当枪手,吹捧武则天的时候,不也一样是靠着女主上位吗。
所不同的是,人家还能闲来无事,床上谈谈心。
他这个长相,能当个抢手,都是勉强了。
想爬床,是门都没有的。
否则,他保准比崔湜跑的还快,鞋都能甩掉了。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宋之逊抬头看看天,夜已经深了,雪又这样猛,大兄今夜是回不去了。
“大兄,今天就在我这里凑合一夜吧。”
宋之问给盆里添了几块炭,乃道:“也只能如此了。”
大兄能够留宿,宋之逊非常高兴。
自从二人先后入仕,他们也就分了家,能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绝对是稀罕事。
“大兄,我这就让后厨再去备办几个小菜,我们饮酒吃菜,欣赏雪景,岂不妙哉。”
还没等宋之问同意,他就已经唤了小厮进来,把任务交代了下去。
小厮走后,宋之问喃喃道:“你说,崔侍郎脑袋是不是不清爽了,为什么要出手伤害太子?”
宋之逊一边把桌案推到二人中间,一边兴奋的说:“谁知道!”
“崔湜一向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性情也说不定,心眼小的像针眼,也许就是看太子殿下风头太盛了,咽不下这口气。”
“大兄,你说,我们要不要推他一把?”宋之逊突然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脸,看着他哥。
“你有什么点子?”
小厮徐徐进入,各式精致的小菜,一一送了上来。
宋之问眼睛都没抬,显然不相信他弟能有这么机智。
“崔泠的妹婿跑了。”
“区区小人物,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崔泠的妹婿在羽林卫里做旗官。”
宋之逊把酒斟满,二人干了一杯。宋之问才像是大惑初醒一样,哦了一声。
“你从哪里知道的?”
“嗨,这崔泠的妹子,因为夫君不见了人影,早就闹翻天了,我家婆娘,跟她相熟,听她亲口说的。这个傻女人根本不知道他男人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还把这些事情哇啦哇啦的往外说,也是一个能人了。”
都说堡垒总是从内部被瓦解,宋之问如今深有体会。
女人的脑袋,都是榆木疙瘩做的吗!
甭管这位旗官究竟做了什么,身为他的夫人,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既然是崔泠的妹妹,到底也是高门大户的女子,家里的教养也不会差,脑子怎么还这么不好使。
你家男人不辞而别,肯定不会是因为什么好事啊!
她还这样大大咧咧的把这件事满世界嚷嚷,看来,这个旗官也躲不了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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