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罗小娘子自己有难了,又想到了她阿娘,还不肯卸了面子,每次都是偷偷去,只管要钱。”
“这也太不要脸了点。”从窗外飞进来的黄雀跟着啐了一声。
白鹦鹉当即点头,“就是就是,不过这罗娘子倒也不糊涂,看着身怀六甲的亲生女儿,只道当初是她不要她这个阿娘,如今既然毫无关系,缘何有了苦难会找她这个陌生人。
当场就把罗小娘子说的哑口无言,后来罗小娘子来了几次,每次都碰壁,就渐渐不来了。”
苏兮听着白鹦鹉的讲述,心道这鹦鹉莫不是当时就蹲在罗家的院墙上?怎的知道的这么详细?
“那倒是好,寻常父母不都觉得自己亏欠子女,要什么给什么,几百年子女混账,还是有求必应。”
黄雀十分不屑,人该有分辨是非之力,即便是子女,抚养长大已经是天大的恩德,若是子女端正,补贴倒是没什么,若是混账,还如此纵容,岂不是糊涂。
“还有呢。”白鹦鹉继续往下说道:“后来罗小娘子生下一个女儿,她那位严郎以无后为由,将她赶了出去。
罗小娘子自幼被罗娘子保护的好,虽不如富家那般,却也没什么自力更生的能力,只在外面苦苦哀求了几日,见严家心意已决,她为了怀中孩子,还是厚着脸皮回去找了罗娘子。
不过罗娘子告诉她,孩子她可以养着,但断了关系的女儿她不要,当时罗小娘子就崩溃了,直说她这个当娘的太过狠心绝情。”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嘛,当初她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绝,如今她要回头,就得要求罗娘子接纳,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黄雀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叽叽喳喳的叫起来,
司命深吸一口气,他最讨厌听故事的时候有人打断,于是长袖一甩,黄雀便被裹了进去,“你给我闭嘴,听完了再发表意见不晚。”
白鹦鹉叫了两声,清清嗓子继续讲下去,“我当时觉得这回罗娘子莫不是要服软,哪料到她很平静的看着哭闹的罗小娘子,说她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什么都看的很淡。
她肯救助孩子,不过是看在稚子无辜,至于罗小娘子,如果不想饿死,那就自己找个生计,别指望她一个外人能施以援手,她一个老妇,救不起两个人。
罗小娘子在罗娘子处又闹了几次,见她真是一粒米都不肯给她吃,渐渐的也就明白她再也不可能是罗娘子跟前的宝,于是自己去西市寻了营生,倒是可以管自己温饱。”
这话到此便是完了,苏兮听的一阵沉默,众人都以为她心中悲悯,却没料到半晌蹦出一句,“小白,你这添油加醋的功力不输酒肆演话本的呀。”
白鹦鹉叫了两声,表示自己抗议,她好歹是白鹦鹉,是岭南的好鸟,怎么能拿酒肆演话本的跟它比。
“好在她没有再糊涂,不过我倒是觉得罗娘子这么做另有深意。”
想到去岁在西市见到她,她神色倦怠,身上弥漫着一股病气,只是看上去还算不错。
“应当是吧,我瞧命薄上,她也就是今年的事了。”司命早已喝的有些飘,这些不该说的竟也都溜出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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