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将军答道:“启禀太师,近来我军从倭寇那缴获了一批鸟铳,武指挥使命我等建立一支火铳队,方才的枪声便是火铳队在操练。”
“胡闹!”谢逸呵斥道,“奇巧淫技,去道远矣。袁将军,你速去将那些鸟铳收起来,统统送到铁匠那烧熔了。”
“啊?”袁将军震惊道,“太师,与弓箭相比,火铳还是有不少长处……”
“袁将军,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吗?”谢逸面露不悦之色,“祖宗传下的弓箭技艺不去习练,反倒向倭寇学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以夷为师,如此下去,我华夏和蛮夷有何分别?”
“这……”
袁将军面露迟疑之色,看向站在谢逸身后的褚祯。
后者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太师说的做!”
“遵命。”
袁将军躬身行礼,悻悻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这位与倭寇征战多年的将军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包括他在内,数年来多次有远见之士上书购置火器,创编新军,但皆因谢逸的阻拦而告吹,否则永军也不会屡屡在东瀛士兵的鸟铳前吃亏。
“皇上。”
谢逸转身道:“武龙城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僭越职权,扰乱军政,理应重罚。不过现下正是用人之际,臣建议等驱除贼寇之后,论其功过再行处置。”
“太师说得在理。”褚祯点头道。
随后,谢逸又转向侍立在旁的一名书生打扮的青衣少年。
“颜落,你要记住。为人臣子,无论才能多高,权力多大,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万不可像武龙城和李坚那般,得意忘形,僭礼越制,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夫子教训的是。”青衣少年恭敬拜道。
这个名叫颜落的少年乃是谢逸的故人之子,因其父母亡故,谢逸便收他作关门弟子。
颜落品行端正,天资极高,深得谢太师厚爱,和方仁杰一样,是下一任太师与圣贤庄庄主的候选人。
谢逸看了眼袁将军离去的方向,不放心地吩咐道:“颜落,你去帮一下袁将军,记住,一支火铳也不准留下。”
“是。”颜落应声而去。
哪知没过多久,这青衣少年便神色仓惶地跑回来了。
“夫子!”
“慌慌张张地像什么话!”谢逸训斥道,“读了这么多圣贤书,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吗?”
“夫子教训的是。”颜落急忙下拜,“草民颜落,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褚祯轻叹了一口气,将他扶了起来。
谢逸问道:“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颜落还未来得及回答,空中便骤然回荡起一阵声如洪钟般的狂笑,震得士兵们纷纷捂住了耳朵,面露痛苦之色。
“谢兄!日前只对了一掌,不甚痛快,今个咱们好好比一场。”
一名身披黑色狐裘,脸上带着张狂笑意的男子从天而降,落在对面的帐篷顶上。
来者正是长白门的门主,同为五绝的北夷完颜魁。
打完招呼,完颜魁便猛地挥出一掌,一股凛冽的寒意顿时在大永军营中蔓延开来,大夏天的空中竟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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