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久,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是旭哥。他脸上有点疲态,但眼睛很有神,比昨天早晨的状态强多了。
我动了动手指,感觉左右手都有明显进步,右手拇指除外,其他四指几乎可以半握拳了。我用眼神示意他看我的右手。
他看着我的手,眼里泛起笑意,抬眼看向我,说:“我看到了,还有吗?别的部位有感觉吗?”
他这种充满期待的眼神,给了我不小的压力。我希望能找到一个新的进展,回报他,让他能在应付繁杂事务的疲惫中,得到一点点意外的惊喜。
可是,我没找到。
他无声地笑了,指指自己的嘴巴,说:“感受一下这里?”
我这才发现,这几天一直插在嘴里的管子,不见了。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吞咽!感受到了上下颌骨可以小幅度开合。我惊奇地看着他。
他加深了脸上的笑,说:“凌晨三点多钟,栗博士给我打电话,说他监测到你的吞咽动作了。然后他跑过来,跟我一起见证你喉结的移动,然后撤掉了那个管子和设备。他说等你醒了,或许还有惊喜。”
我努力地打开上下颌骨,希望能让他看见我张开嘴。
他两眼含笑地点头,道:“我看到了,你差不多可以张嘴了。”说着,他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脸颊上,感受我的牙床移动。
他亮晶晶的眼睛,无形中激励了我。我仔细地感受自己对于颌骨的支配,尝试张开更大的角度。我甚至尝试发声,当然,没有成功。
他笑道:“昱久,别着急,慢慢来。先歇一会儿吧,或许,你很快就能自己吃东西了,然后就能说话了。”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也有了知觉。只是,它好像是一条半死不活的鱼,躺在干涸了很久的河床上,不要说灵活跳起,就是想稍稍摆动一下鱼尾,都要拼上老命。
旭哥大概看出我眼里的异样,把手写屏塞给我,我写下一个“舌”字。
他眨了一下眼,问道:“昱久是说,你的舌头有知觉了?别着急别着急,一会儿栗博士来了,让他帮你看看。”
他坐下来,两手扶着床沿,说:“先休息一下,不急在这一时。对,”他抬起右手,向下压,“放松,所有部位都放松。”
看我放松下来,他一脸释然,道:“昱久,告诉你一个事儿。”他眼里闪出几分促狭,似笑非笑道,“昨晚,咱俩不是还推测咱们的堂姐,跟二夫人之间,可能免不了一战么?”
我还未及反应,就听到开门声,然后像是打开了一个魔盒,走廊里的一系列声音传进来,有咚咚咚的脚步声、有喘息声、有小男孩的说话声。
“Andrew,你等等我呀!”
男孩标准的英国英语,让我想起他是谁了,他是不爱吃胡萝卜的杰夫,曜久的小儿子。
自打曜久跟老夫人自首,他的大舅哥助纣为虐,背叛陈家,他们一家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兰苑了。这么一大早就赶来了?还是昨天深夜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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