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佣兵建立之初,董虎就有董卓强夺佣兵的心理准备,不仅是董卓,临洮县令、校尉、陇西郡太守,甚至那从未见过面的皇甫嵩,但凡知道佣兵的存在,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心思。
犹如一个娃娃怀抱着块大金锭招摇过市,但凡身强力壮的人,都会想着抢了娃娃的金锭。
董虎有佣兵被抢了去的心理准备,但他背后有董卓,其他人就算有异样心思,也要考虑董卓的喜怒,他要做的,只需要打消……或者暂时打消了董卓伸手夺去佣兵的心思。
送走了董卓,该整训兵卒的依然整训兵卒。
兵卒训练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容易,主要是一开始较难,等到所有人都承认了董虎的绝对统治地位后,再进行日常训练就要简单的多了。
一帮除了条烂命的混蛋,在没见到无数战利品时,想要让他们老实听话是极为困难的,可若说给他们建房子,告诉他们建新房娶媳妇,那就没问题了,个个干劲十足。
当一个个梗着脖子的家伙,面对十数女人组成的盾、枪、叉、戟、弓弩小型军阵后,阵亡的阵亡,鼻青脸肿的鼻青脸肿,全脸红脖子粗成了营中女兵俘虏,洗了一整日女人衣物后,也就都老实了。
逃跑武装越野训练是为了保命,训练军阵厮杀是为了发财致富,砍树建新房子是为了将来娶媳妇,哪个喊累,都会被下面小队长训的戴不住帽,把挨训的火气全撒在下面兵卒头上。
初时混乱、懒散,一个个跑到羊杂食肆吃了肚儿圆后,不是窝在墙角晒太阳,就是回家放羊,可也就这么几日,几日后,一个个就都老老实实进行体能训练、战术训练、列阵训练。
一两个月来,每日都会有半日体能训练,包括修建屋舍、平整道路,包括野外营建营地,另外半日在营地内训练,与正儿八经的军卒训练一样。
一开始都是很难的,初时选择军官时太过随意,佣兵们也都是吊儿郎当,可当他们的官职、所得收益与考核挂钩后,也不得不老老实实按照考核大纲训练。
按照董虎的“一二三四五”兵制序列,一旦中队长或大队长战死,就由下面的第一战斗副队继任,第一战斗副队战死后,由第二战斗副队再次继任,如此一来,最末位的战斗副队岂不是没了丁点晋升机会?
所以,为了让所有人都有奔头,就要每个月进行一次考核,最末位的战斗副队长若考核分值连续三个月超过前面的战斗副队,就会得以晋升,反之,不仅不会晋升,他还要被下面的兄弟取而代之。
初次做军官时,不少人凭借着年龄、辈分、威望获得官职,可在不断考核晋升、降职下,想要长久待在一个位置是很难的,想要继续凭着嘴大占着茅坑就很难了。
雇佣兵没有饷银,除了每日两斤粮食外,什么都没有,之所以能聚集在一起,除了想要混个肚儿圆、为家里节省些粮食外,最大的奔头还是冲着四成斩获,还是想着开张吃三年屁事,可现在董虎把收益与考核挂了钩,有些太过涣散的家伙,受不了规矩离开了,也有些因他的公平加入了进来。
但不管如何,摸爬滚打了一两个月,雇佣军也有了些正规军的模样,至少不再是初时那般懒散。
董卓带着一帮将领前来视察,董虎陪着大领导在营内里里外外巡视了一圈,把大领导送走后,大丫就急匆匆送来了封积石山信件……
看罢孟都送来的信件后,董虎考虑再三,决定亲自前往积石山,稳住军心动摇的数千马匪。
积石山很重要,与交通要道的金城塞不同,而是因为积石山是把刀,一把将河湟谷地斩成两段的利刃,同时也是斩断金城塞与陇西郡联系的利刃。
河湟羌居于河湟谷地,最佳进攻大汉朝路线是沿着湟水向东进攻金城塞,拿下三岔路口的金城塞,就斩断了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的后路。
拿下金城塞,不仅斩断了凉州刺史部西北四郡后路,更可由金城塞沿着洮水谷地,一路杀入陇西郡、汉阳郡,继而杀入长安三辅。
沿着湟水入金城塞,由金城塞入洮水谷地,继而入长安,这是河湟羌杀入长安三辅最佳路线,同时也是朝廷攻打河湟谷地主要路线。
自金城塞沿着湟水向河湟谷地腹心推进,步步为营,步步推进,如同巨龙吞莽,从头一点点吞噬,直至吞下整个河湟谷地。
河湟谷地如同一条巨蟒,从头开始一点点吞噬,肯定是要花费诸多工夫的,但若分出一支偏师,直击巨蟒三寸,一刀将拼死挣扎的巨蟒斩成两段,那就又有不同了,而积石山就是这把要命利刃。
不仅董虎、董卓以及大汉朝许多大臣们能看到积石山的重要性,北宫伯玉、烧当老王、韩遂等人同样清楚,当年西羌反叛时,段颎就是与西羌在积石山进行的最后决战。
谁都知道积石山尤为重要,可若想要收服积石山数千马匪为己用,这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积石山成分复杂,不仅有高原羌,也有河湟谷地争斗失败的河湟羌,还有些汉民悍匪,彼此相互争斗的尤为激烈,远不似河湟谷地部族那般稳定。
成分复杂,争斗激烈,能让积石山俯首听令,仅凭一张嘴游说是远远不够的。
北宫伯玉很清楚积石山马匪的尿性,若没有数倍的兵马,任你谁谁都很难让积石山低头,也正因此,北宫伯玉虽然夺下了允吾城,也没有立即奔袭四岔路口的金城塞,而是不断遣人说服河湟诸部头领,在允吾城不断聚集兵马,直至手里有了两三万兵马后,这才让人前往积石山。
一连遣派三波使臣,积石山就是不愿低头,也把北宫伯玉最后耐心消磨了一干二净,想要领兵直接杀入积石山。
众人聚在太守府,争吵了小半个时辰,全都是吵吵嚷嚷讨要粮食、讨要地盘,一两个月来一直争吵,吵的北宫伯玉一个脑袋两个大。
就在北宫伯玉再一次扶额时,正在争吵的一人突然站起,众人齐齐转头去看,正是月余来一直不满的洛都羌渠帅罗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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