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面对着李恒的质问,莫云溪很认真地秉了一礼,应道:“微臣不知,难不成是臣昨日打了荣妃娘娘的贴身宫女,今儿荣妃娘娘才知道此事,也才因着此事动了胎气?”
无论态度如何恭谨认真,可这话却是半点不肯服软,更不愿认下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此事显然是管珊珊借题发挥,意图把自己往下拽一把罢了,莫云溪心里头明镜儿似的,想李恒也不至于看不明白。
“那莫大人的意思是说,此事与你毫无干系了?”
一个反问,让李恒话中的质问和挑刺更加明显,也让莫云溪身子一僵。
皇上这是……要拿此事磨她的脾气?
这般想着,莫云溪一时拿不定主意,思量后径自说道:“微臣明白。”
先放了这么一句在这儿,莫云溪才继续往下说。
她将自己的“罪行”一一列举细说,以此来证明管珊珊所谓的动了胎气与她脱不了干系。
毕竟这世上的事情,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再细小再无关紧要,只要人需要,都是能够将其捆绑在一起的。
“……陛下明鉴,此事确是微臣做得有失分寸,但眼下最要紧的还当时荣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皇嗣一事可马虎不得。”
似乎是没想到莫云溪会这么痛快地直接认下,顺着自己的话就说到了这里,小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又很快隐去。
莫云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再不必说其他的,原本今儿不过是因为景明宫来了人,此事被捅到明面儿上,李恒想置之不理都不行了。
“知道错就好,既是事出有因,朕便将你罚俸三月,常思己过,日后可不能再那样莽撞冲动了。”
一番话说完,小皇帝自己也轻松不少,该说的他都说了,想景明宫那边也该消停了。
末了,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小皇帝语气淡淡,补充道:“你和华兴文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见人最后还要提醒这么一句,莫云溪忍不住轻笑一声,截住了原本要说的话,只是颔首应了一声,“陛下放心就是,微臣明白。”
房门洞开,里头的声音人站在外头听得清清楚楚。
外头站着的一众宫女太监并郑公公,原以为李恒这是半点儿脸面也不打算给她留,没想到此事竟被如此轻描淡写地揭过。
众人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都在心中又将莫云溪重新打量了一番,看来这位莫厂公还真是皇上太后跟前儿的红人,连事关皇嗣这样重大的事情,也能这样解决。
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李恒从一开始对管珊珊腹中的这个孩子便没有过期盼,或者说有过期盼,但那几分期盼在皇权和家国天下面前,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华督司。”
御书房外传来几道问安声,莫云溪和小皇帝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一见是华兴文,两人身子都在无意间稍稍往前倾了倾。
郑公公没有阻拦,华兴文抬脚直入御书房,请安过后,不无担忧地看向莫云溪。
他方才来的路上就听人说管珊珊动了胎气,腹痛不止,又听说莫云溪被圣上急召去了御书房。
一路赶过来,谁知一进来瞧见的是这么一副君臣有礼,无事发生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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