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清风楼。
沐浴过后,莫云溪卸下一身疲惫,随意套了件素云罗作的袍子,闲庭信步,在院中松快筋骨。
“墨七——”
“吱呀”一声,墨七开门走了出来,青玄也出来凑热闹。
院中站着三人,墙上竹影斑驳,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趁着月色,清风习习,意境深远。
“你们今日没见何訾清吗,午后我在玉秋湖遇上他,那屈宋玉也在。”
莫云溪发问,自顾回想着今日之事。
墨七秉手,“巳时何訾清派人来请,一道往县衙查账,他在方圆十里找了十几个账房协同,华兴文也在。”
这摆在明面上的账有什么可查的,莫云溪勾唇,并不关心账本的事,又问,“让你观察的,你看得如何?”
墨七反应了一下,依旧保持着秉手的姿势,回道:“属下今日拿话测过他几次,可这何訾清竟然没有一次说得上来的,很多《尚书》里的典故,他甚至完全不知……”
他说这话时一脸的不可置信,带着许多鄙夷,一想到来之前对何訾清其人的种种传言,什么少年英才,连中三元,传得是神乎其神,可真正见了才知道并不是那回事儿。
名不副实,腹内草莽,趋炎附势,平平无奇。
莫云溪在心中拿这四个词给他定了性,也少不了疑惑,眉头皱得有棱有角。
“既是如此,可那乡试会试殿试又是如何瞒得过去的?”
说出心中疑问,墨七没作声,旁边的青玄走了上前,笑吟吟地从袖中掏出几叠纸,一脸神秘地递了过去。
莫云溪看他一眼,抬手接过。
“一甲第三名”几个大字映入眼中,是何訾清参加科举时所答的墨卷。
墨七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站在莫云溪身后,两人仔细看完好几张,脸色都是相同的越来越迷惑。
“这是他三次入考的墨卷,属下特地叫人找了来,各抄录一份。”
青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墨七直起身子,充满不解地看向莫云溪,等着人的反应。
莫云溪手里捏着墨卷,薄薄的纸张却在她心里留下了千斤重的份量。
这样堪称绝佳的文章,怎会是出自何訾清之手,可科举乃历朝选材之第一要事,管控搜查甚严,很少听说有过舞弊之事。
百思不得其解,将墨卷复又递回给青玄,莫云溪背着手,身子稍稍往后拉着,站在院中思考人生。
“陇西府那边可派人去了?”
墨七点头。
莫云溪半侧过身,“有什么消息没有?”
“府衙一切正常,账目也让人暗中清查了一遍,那陇西府的章知府倒是个明白的,只是……”
“什么?”
“咱们的人说,提起蔚县时,那位章知府总是有意回避,似乎并不想说起这些事。”
闻言,莫云溪眸子深了深。
她自打来了陇西以后,便一直潜在九玉楼,并没过多关注陇西府那边。
蔚县在陇西六县之中算是最重要的,也独独这里的卷宗被华兴文拿走了。
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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