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调兵”两个字,姬褚动作一僵,莫云溪也是一愣。
“调兵?”
“现在?”
莫云溪不解。
姬褚则是看向华兴文,见人点头,便顺从地将那块令牌收好,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华兴文才不急不缓地同她解惑,“现在可不算早了。”
“你知道么,方才东厂的人来报,陇西的章知府悄悄叫人递了信来,上头说的话,可是能撼天动地的。”
他说得郑重其事,让莫云溪也跟着紧张,紧蹙着眉头。
“喏。”
莫云溪接过华兴文递过来的信封,拿在手里端详。
铜黄色的信封皱巴巴的,显然是经过了好一番周折才到了他手里的。
从里头抽出那封信,一目十行看完,莫云溪震惊得瞳孔骤然缩了又缩,脸色大变,“他这……”
她抬头时眼里的情绪分外复杂,惊讶,错愕,还有几分后背发凉的惊惧感,“何訾清?他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
莫云溪话音儿都变了,华兴文则是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杯壁,显得很是沉着平静。
“他是没这个本事,可他背后的人能叫他这样一个草包在天圣八年间连中三甲,入仕为官,仕途一片坦荡,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一句反问,倒是问住了莫云溪。
她面上的诧色渐渐平复下来,只语气依旧不同平时,“科举之事,你也知道?”
华兴文没答是与否,浅啜了一口茶水,出声提点道:“陇西府的章知府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我来之前也都查得清清楚楚,他既敢派人递信过来说多年来受何訾清所迫所压,那便错不了。”
他这是做好了鱼死网破,与之死拼的打算。
莫云溪如是想。
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层,此时又从她的眼神里看出这句话了一般,华兴文身子坐得直了些,缓缓将茶杯搁下,“章知府乃一省父母官,这样的人,既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我,我岂能叫他去跟那些人拿性命相拼……”
“打草惊蛇,误了时机,被咬的可就是人了。”
玄之又玄地说着,华兴文半个身子撑在矮桌上,侧着去看莫云溪,“现在派他去调兵,莫大人还觉得早吗?”
二人现下离得很近,华兴文呼出的气轻微微地扑在她耳边,并不明显的温热在此刻微不足道。
这信看得她浑身发凉,心里都带着寒意。
从这些事里抬头,莫云溪突然鄙夷地看向他。
既然华兴文早就洞察了一切,暗中做了不少事,那还藏着蔚县的卷宗做什么?
华兴文勾唇,笑得温良,起身往几案前转了一圈,从一堆堆叠得整整齐齐的书纸里抽出一个册子,丢给了莫云溪。
莫云溪抬手在空中稳稳接住,垂眸一看,正是有关陇西之案,蔚县的卷宗!
屏气凝神,莫云溪迅速翻阅起手上的卷宗,连着看了几页,也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来。
这时,耳边再次传来华兴文的轻笑。
“你只当陇西知府是会这样容易说实话的人吗?”
莫云溪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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