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华兴文讥讽一笑,“缺银子呗!”
这话引得莫云溪一阵迷惑。
猜出人的心思,华兴文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对户部的银钱之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哪里知道大周前前后后历了那几场天灾后,国库早就成个空壳子了……”
似乎是没想到运河之事已经这样严峻,莫云溪猛然抬头向他看去,“户部缺银子?怎么也没听户部的人在朝上说过……”
华兴文又是一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她,反问道:“这样的事,户部早就递了折子上去,皇上没批,自然是也没法子,他再拿到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不是自找没趣吗?”
他偏着头笑望莫云溪,“莫大人当了这么久的官,同管玉崖都针锋相对了多少次,怎么到现在反倒当官当糊涂了,连这点儿道理都想不明白了。”
被他戳到心思,莫云溪撇了撇嘴角,可是让他说中了也再不好反驳。
檀口张了又闭,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照你这么说,咱们这一趟带回来的这些脏银,可是正好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
虽是问句,可话中的鄙夷之意更多。
不知听没听出来她的意思,华兴文微微颔首,重又提步往前走,莫云溪也抬脚向前,两个人下了台阶,并肩走在幽深儿长的宫道上。
“你不妨换一种角度想想。”
华兴文忽然开了口,引得莫云溪向他看了过去。
“兴许此次陇西之行,皇上把你我派过去,就是为了要这九千万两呢?”
“?!”
莫云溪一瞬惊愕失色,眼神飘忽,“要这九千万两?”
话刚出口,莫云溪转念一想,他们这位小皇帝是何等样的精明,既然能把他们两个派到陇西府去,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猫腻,早就打起了这块儿肥地的主意。
好一阵猜想,她顿时觉得小皇帝的动机其实非常明显,只是她一心扑在案子上,没有往这上头想罢了。
“难怪……”
想明白这一茬,莫云溪眉头蹙得更深了,“难怪才刚在御书房,我不过多说了几句他就不耐烦。”
合着小皇帝是根本不关注陇西之案本身,案子是什么结果,如何破获的,甚至是抓进京关起来的这些贪官污吏后续如何处置,想来他也未必会关心。
莫云溪越想越觉得可怖。
——李恒虽年纪不大,小他俩几岁,可这一次把她和华兴文派到陇西去查案争头功,自己再坐享其成。
让他们两个过去这一趟,不但将陇西府的污秽连根拔起,还一下子解决了困扰已久的南杭运河疏通之事……
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测。
敏锐察觉到莫云溪神情不大对劲,华兴文不由顿住脚步,轻声关切道:“你怎么了?”
莫云溪陷入思绪里,盯着面前的宫墙出了好一会儿神,听见声音回神看他时,眼前看东西都是花的,“啊?”
她摇了摇头,眉头依旧紧蹙,“没事。”
“你若是实在放不下,西厂继续查此事也不是不可,只是就不必再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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