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深长,莫云溪手上拎着食盒,路过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停下步子朝她行礼,恭敬非常。
琉璃瓦上不时掉下来几滴冰凉的水,是昨夜今晨积下的秋霜所凝。
入了秋,天气渐冷,一阵带着寒气的风吹过,莫云溪微微打了个寒战。
迈过一道门槛,再抬头时,迎面就遇上两顶步辇,挡住了她的去路。
两辇并列前行,各有四个太监前后抬着,步辇侧边,一左一右的又跟了两个丫头,此刻都停在了那里。
“哟,这不是莫公公吗,怎么一大早的就上宫里头来了?”
熟悉又尖酸的声音入耳,莫云溪轻吸一口气,朝着辇上之人行了一礼,“微臣给荣妃娘娘请安。”
管珊珊毫不理会她的请安,抬手抚了抚鬓,态度很是不屑。
再看向旁边步辇上坐着的那人,正是顾采薇,莫云溪也揖了一礼。
“顾常在。”
跟前有小太监走上前几小步,低低地出声提醒她,“莫厂公,如今该叫文嫔了。”
莫云溪一怔,反应过来后,又秉手改称了一声,“文嫔娘娘。”
陇西之行,她和华兴文不过离京十几日,来来回回算下来也不过将近一月,这宫里头怎的就变故如此之大。
管珊珊不知为何提前解了禁足,连顾采薇也从一位常在被晋为了嫔,变化之大就算说是天翻地覆,也不夸张。
“不拘这些,莫厂公与华督司这次前往陇西查案,东西两厂为我大周出了不少力,皇上对您都是宠信有加,我们后宫的这些事,这些人,在国家大事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不同于管珊珊的高傲不屑,顾采薇玉手拍了拍辇边,叫小太监们落辇,三两步笑着上前就说了这么一席话来。
“后宫的事儿都是小事,莫厂公不清楚也是常理之中,倒是我还要给莫厂公您道喜呢!”
顾采薇笑吟吟的,朝着莫云溪还福了一礼,对其可谓是尊敬之至。
这一举动,惹得一旁的管珊珊十分不满,当即就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如今也已被封了嫔位,对着一个小小的奴才卑躬屈膝地讨好,真不知顾大人府上是怎么教养的!
看见顾采薇脸上闪过一瞬不忿,管珊珊又翻了个白眼儿,“后宫妃嫔乃是皇上的人,是堂堂大周皇室,她不过一个太监,再怎样也终究是皇上的奴才,天家的人见了她莫非还要上赶着行礼不成?”
管珊珊说完这些,眸中充满了挑衅地看向莫云溪,这话不仅是训斥了顾采薇,也狠狠内涵了一番她。
听着她指桑骂槐,莫云溪侧过脸就对上了顾采薇投来的楚楚可怜的目光。
就在顾采薇以为计谋得逞之时,只听得莫云溪非但不为所动,语气还颇为讽刺。
“荣妃娘娘说得是!这有的人只会逢迎拍马,讨好谄媚,自跌了身份,可这有的人呀,身在高门却是半点规矩也不识,牙尖嘴利的同奴才吵嘴,到底也不知尊卑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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