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们在陇西的时候,那样大的贪腐案,百姓们真的在乎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吗,他们要的不过是一个贪官污吏被定罪,被审判,最后被推上刑场。”
“只要有人为百姓所受的疾苦担责,随随便便推出去一个官儿来顶罪,也不用管是大官小官。”
“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就够了。”
莫云溪说起这些,心里一股气无处撒似的,一口气儿就说了个痛快。
这样的事向来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莫云溪和华兴文自然是没什么,谈论起这些不过是寻常事。
可这些话落进店小二耳中,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让他害怕,心下害怕,便赶忙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雅间外头,极力让自己听不到这里头的声音。
他们谈论是他们的事,可他不过是一介平民,这样敏感的话题,即便是说话的人并无心避着他,他也不敢再听下去。
“官和民,向来都是两种人。”
“老百姓们知道什么,他们要的不过是满足一些表面上的需求,譬如只要有贪官污吏受责,他们就欢呼雀跃,沿街相看,实际上哪儿有人会真正思考这些贪官污吏背后的事。”
莫云溪想喝口茶,四下看了看,却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自己提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
手上捏着茶杯,感受着茶壁传来茶水的温热,莫云溪语速平缓了许多,“就他们方才的话来说,不过就是只要你我这样的官受挫,他们就乐得看戏罢了。”
华兴文久久没有言语。
喝了一口茶,莫云溪也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沉重了,恍然一笑,道:“提起来了就多说了几句,其实也没这么严肃。”
“不过刚才那些人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把这些人留在西厂,估摸着以后这样的议论会越来越多。”
沉重的气氛被打破,华兴文脸上也才有了些笑容,出声道:“怎么,是不是后悔了?当初要是喝了顾大人那碗鸡汤,那往后的日子便能安生许多了。”
他话一出口,莫云溪瞬间就觉得自己是白担心了。
原本还担心话题有些沉重,会让他有些不悦,现在看来,这还能拿她打趣,可见此人是一如既往的没个正形。
“……你怎么还记得鸡汤那事儿。”
念头一转,莫云溪勾唇笑笑,故意反问他,“怕不是华大人自己想喝,又不好意思直说吧?”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调笑,华兴文摇摇头,脸上神情正经无比,“莫大人说笑了,顾大人那鸡可是人参虫草养出来的,金贵得很,一般人怕是无福消受。”
“我啊,只怕就更没那个福气了。”
蜻蜓点水似的将这个话题带过,华兴文环顾四周,抬手将站在雅间外的店小二招了进来,一边跟莫云溪说道:“说好的这顿我请,机会难得,今儿你我也好好喝上一次。”
莫云溪挤了挤眉,“可不么,华大人有多一毛不拔,那夺泥燕口,削铁针头的事儿,京中上下可都是无人不知的。”
“小二,还不把菜单子拿上来。”
又阴阳了一番,莫云溪笑得眉眼弯弯,眯着眼念叨了一句,“机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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