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是你的老相识,要请你吃酒。”
方平淳回答着他的话,好奇地挠了挠头,“不过大哥啊,咱俩从前可是住在一块儿的,你的什么老相识,我怎么不知道?”
今日一早他还在街上,就莫名其妙被人拉到了茶楼里头,又说什么熟人旧友的,就这么跟人说了起来。
说到最后,那人就叫他帮忙邀晏冠宁一叙,方平淳从来是个没心思的,一听是故友,也便没了防备,回来西厂之后,就巴巴儿地拉着他说了起来。
“大哥,想什么呢?”
方平淳摸了一颗花生,一边剥一边问他,“巳时就快到了,你去还是不去啊?”
晏冠宁坐在那里思索许久,心中的犹豫并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他与方平淳从前的确是相处甚密,若说有什么故交好友,他也应当识得的,可连他都不认识的,那会是什么人……
莫非真是自己的旧友,因为年代太久远,或者不甚相熟,他一时想不起来?
晏冠宁心里没底儿,对面的人却一直催促,一番抉择之下,还是决定赶赴一见。
“见。”
只这么一个字,晏冠宁扶桌而起,大步就出了门外。
“诶……大哥你不换件衣裳啊?”
看人说走就走,这风风火火的,衣服上还都是今早上刨木头的木头屑子,起身追了出去,奈何他才到门口,晏冠宁就已经走到院门口了。
“真是的,这也不知道是见什么人……什么故交,故交我怎么不知道……”
望着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平淳蹲在门框上,歪着头靠在门上。
他丢了一粒剥好的花生到嘴里,边嚼吧着花生,边嘀咕着。
按着那人约定的时间地点,晏冠宁在南街街口站了一会儿,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果然有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朝他驶了过来。
“吁——”
马车在他面前停下,风掀起帘子一角,里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前头驾车的却不像寻常车夫,是一个年轻人,发髻高梳,以银冠相束,瞧着就不是普通人家下人能有的样子。
晏冠宁打量着那人,那人也打量着他。
“阁下可是晏先生?”
见人知道自己名姓,晏冠宁眼中有些微微意外而迷茫,拱了拱手,礼道:“正是在下。”
“我家主子有请。”
那人掀起了帘子,晏冠宁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抬头与那人直直对视起来。
对视了有两三秒之后,见对方眸色坚定,不见一丝波澜,晏冠宁便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晏先生坐好了,若有什么事,叫我便好。”
撒下帘子,外头那人拿过缰绳,扬鞭策马,马车就在南街闹市中缓慢行进起来。
坐定的那一刻,晏冠宁心下有一瞬的不安生出。
车内装饰也同外面一样奢华大气,马车那四角还悬挂了香囊,上头的流苏随着马车行驶一晃一晃的,将里头的丝丝香气送到人的鼻尖。
这驾马车无论是规格还是布置装饰,都绝非寻常人可用,可晏冠宁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好友了。
这所谓的故交旧友,到底是谁……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34945/8626476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