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在吩咐完轿夫改道后便打发了手下去寻晏冠宁的所在,及至城东,按着底下人回的位置寻着了那家铁匠铺子。
“哐——哐——哐——”
打铁的声音穿透墙壁,透过轿壁都震得莫云溪耳朵疼。
“主子,到了。”
墨七亲自上前打起轿帘,扶着人下了轿。
他一边随莫云溪一道打量着面前不远处的那家铁匠铺子,一边说起自己的人打听出来的情报。
“这家铺子倒是早年间便有了,原本的掌柜家中世代打铁为生,打铁的地方也都在城外,售卖成品方在这间铺子里。”
“只是听说前几日才换了新的掌柜,也不知什么缘故。”
听着这些消息,莫云溪始终面色沉稳,意料之中的事,自然不值得她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走到那间铺子外头,铺门大开,一打眼就能瞧见站在里头的晏冠宁,和正举着钢锤打铁的一个中年男子。
“哐——”
打铁的声音巨大,更是充斥了原就不大的铺子,吵得人耳膜生疼,可晏冠宁那样子就像是在里头一直待到现在似的,竟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铺面很小,四面墙上挂的都是铁制的成品,农具兵器一类,瞧着大抵也都符合朝廷的规定要求,并无逾矩之处。
狭窄的铺子内此刻就只有晏冠宁和中年男子两个人,男子正打着铁,上下挥舞的胳膊越发显得铺子窄小,转不开身了。
莫云溪观察着里头的情形,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墨七轻咳了一声,站在那看人打铁的晏冠宁才注意到这边。
一回头见是莫云溪,墨七显见地吃了一惊。
他的异样,自然引来了中年男人的目光,抬头见着来人,脸上也是闪过一瞬的惊讶,但很快就消失。
这时,晏冠宁才迎上前,恭敬行礼,“莫厂公,您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才停下了动作,“莫厂公……”
他表现出一副极度惊讶的模样,忙过来朝莫云溪行礼,“小人参见莫厂公!”
中年男子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她,说话结结巴巴的,叫人看着便知他的紧张,“小人……小人不知是莫、莫厂公……”
“莫厂公贵脚踏贱地,不知有何吩咐?”
略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莫云溪很快就分辨出来此人绝非什么正经打铁之人。
看人还要在自己面前辛苦表演,心下只觉嘲讽,但也不打算戳破。
莫云溪淡淡扫了一眼晏冠宁,“听说他在这里,顺道过来瞧瞧。”
她眉眼上挑,语气随意,“掌柜这生意做得好啊,打铁都打到上京城里头来了……”
这么一句随意的话,却一下点到了重点,可是吓坏了男人。
中年男人面现惶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我、我们一家原是澧县的,从我曾祖辈便打铁,前些日子才举家迁来京都,接手了这家铺子,还不曾知晓上京城不准在城内打铁的禁令……”
话音刚落,旁边站着的晏冠宁就身形一动,那神情显然是想为他求情。
他单纯,尚不知人心险恶,莫云溪也不想在此浪费时间,便道:“罢了,只是这顺天府的人是越发懈怠了。”
远在府衙的曹政瑟瑟发抖,高危职业简直危上加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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