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溪语气冷漠,说话也十分简洁,不似平时那样。
“喏。”
墨七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巷子深处的那家铁匠铺而去。
远远见人进了铺子里,晏冠宁也走了过去。
在他抬脚的那一刻,莫云溪张了张口,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任他去了。
他既已入了西厂,身在上京城,日后若是入朝,要面对的只怕比眼前的这些要残忍可怖得多。
早一些让他见识见识,也不算坏事。
晏冠宁刚走到门口,墨七就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出来时面色沉重,眼里寒意分明。
见他来了,墨七站在门口等他,看着他进去又出来时脸上的表情变化,手不由得微微攥了起来。
晏冠宁被吓得呼吸都极不规律,刚才他进去看见的,竟是满地的血!
而那个刚才还举着钢锤打铁的中年男人,那个同自己说了一晌午话的铁匠,竟然已被人砍下了头颅!
晏冠宁抬起头,对上墨七双眼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过来。
或许那个他以为是铁匠的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铁匠!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些。
晏冠宁感到深深的恐惧把自己包围,并不冷的天气,他的双手却已冰凉,手心冒了一层汗,更是湿津津的,寒意直逼心脏。
“走吧。”
一向话很少的墨七,也在此刻上前又拍了拍他的肩,更是等人抬脚后才一同往莫云溪那里走。
莫云溪方才远远地看着,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因此无须言语交流,与墨七不过一个对视,便已然全部知悉。
她转而将目光移到晏冠宁身上,见人堪称是丢了魂似的模样,心里忽的揪了一下。
他们在山上当土匪的时候,也并没有真的伤人性命,刚才那场面,确确实实是将他吓到了。
“为什么?”
莫云溪正不知该怎么开口,晏冠宁就先有了话。
谁知一出口就是这么一句,在他们听起来极为天真又可笑可怜的话。
“为什么?”莫云溪语气如冰,“刚才铺子里的那个,说什么劳什子世代打铁,才到京城不知律法规矩……”
“可若是真的不知,又怎么说出来的上京城有这一条禁令?”
莫云溪的话不带丝毫疑问,对晏冠宁来说堪称残酷的真相也在她话落的时候完完全全地揭露了出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
原来什么城东的铺子,澧县来的铁匠,都不过是引他过来,取他性命的手段!
墙上的血和地上的血,无一不在提醒着他:
——上京城中看得见的腥风血雨都有漫天之数,更不必说那些看不见的,背地里的尔虞我诈了。
“朝廷之所以是朝廷,表面风平浪静,实际暗流汹涌。”
莫云溪道:“其实今日要杀你的人,目的倒还算纯粹,不过是不能为他所用,便要杀之以除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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