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溪此刻方洞晓了华兴文的言外之意,抬抬眼皮,嘴角带了几分笑意,“如华大人所说,这和氏璧乃是天下至宝,年代久远,早不知传到了哪里,西厂又怎么会有?”
这是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华兴文连啧了几声,正经道:“装糊涂,莫大人这是在跟我装糊涂了。”
“和氏璧是稀罕物,自然不能人人有的,但莫大人的西厂里可有一个宝贝,在如今这世道上,可与和氏美璧相比。”
他话说得明白,当然,也只是在莫云溪和他听来比较明白。
“宝贝,什么宝贝?不知下官可否有幸开开眼?”
福大人不明白这些,偏生又是个爱说话,拎不太清的,这下一开口,就惹得两个本来暗中较劲的人忽然同时一笑。
“身在当世,福大人可算是人如其名,有福气得很,莫厂公府上这个宝贝呀,福大人日后定有机会能见上一见的。”
他如此问,华兴文也就故意这么一说,眼尾的弧度都上扬起来。
福大人那双小小的眼睛一会儿眯成一条缝,一会儿睁得老大,成了这堂内唯一的乐子,且还不自知。
“那是好,好啊……那下官可就等着以后看一看莫厂公的宝贝了!”
华兴文是故意的,福大人偏又当了真,还十分认真地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说得分外正经。
这倒让一直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莫云溪笑了出声。
福大人看着她笑,心下虽有疑惑,但也不敢问。
莫云溪装糊涂,华兴文也乐得配合,其实更乐意的是看福大人这云里雾里的糊涂模样。
他坐在两个聪明人之间,捧场似的时不时一句,偏偏哪一句话都不在点子上,就显得又多余又好笑。
“既然是至宝,虽然在西厂之中,可天底下想要得到他的人多得是,今日之事,不就是个例子么?”
华兴文回到了正题上,只是依旧说得不那么清楚明白。
“如今还没做什么呢,就已经有人为此搭上了一条性命,或者,不止一条。”
人命关天,他这句话说得没了玩笑意,牵扯到性命,自然也沉重不少。
莫云溪心下也明白,依着刚才宋怀元所说,那个擅闯兵械库的人,原本也不是为着兵械库来的,否则也不会反抗都不反抗一下就丢剑自尽。
原早就有这个猜测,却不能断定,直到兵部的人送来了那块儿西夏国的腰牌时,她才肯定了此事。
小院房中躺着的那具尸首,说白了,就是来送死的。
不为兵部,不为兵械库,而是为了华兴文口中她西厂后院的那个宝贝——晏冠宁。
莫云溪眸中明暗交替,好在西厂那边,现在还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
这种时候,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心下没了这一层忧虑,莫云溪眉头舒展开一些,又继续接着华兴文的话说,“华大人果真是聪慧过人,连这样高深的东西都能参透。”
听人阴阳怪气的,华兴文刮了她一眼,仍然正经十足,“便如此,我倒有一问。”
“哦?”
莫云溪饶有兴趣。
“赵国有蔺相如使秦,终令和氏美璧完璧归赵,昔年往事如此,今时今日轮到莫大人你,不知又是否也要做那赵国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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