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过来便是松文的正妻,房中早有两个人确是不好,只是此事松文也再三央求过家父,奈何……”
薛松文的声线强弱变化,说到这里时有些激动,为着不在人面前失礼,还是按下了自己的激动,才说了后头一句。
“家父始终不肯答应。”
闻言,连同莫云溪在内的房内几人俱是望向了他。
“百善孝为先,恳求再三家父仍不允,松文也实在是无法,昨日又见了西厂的人来问,今儿一早便想着来向厂公您解释清楚。”
“向本官解释?”
莫云溪拿着书卷的手一顿。
“是。”薛松文秉了秉手,“寒儿……林小姐曾同松文提起过几句,话中都是莫厂公对林家后人的关切照拂,西厂屡屡来人相问,想是厂公对林小姐的婚事格外重视。”
他看似是什么也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话说到这里,他的意思,所有人就都已经听懂了。
房内的墨七,青玄,连同侍立伺候的几个小太监,看向薛松文的目光无不是惊诧又隐有唏嘘。
他这是怕自己会来拆散他们。
莫云溪不动声色地笑了一声,随即眼里的戾气已然散去不少,“薛松文啊薛松文,你叫本官说什么好。”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且不说这话,本官早就派人打听过,林姑娘对你是一片爱慕之情,她既然痴心至此,纵是本官觉得有什么,也不会出手阻拦。”
否则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
后头这一句是莫云溪心下所想,更是除却薛松文之外,房内其他所有人的想法。
莫云溪最后这两句话,是毫不遮掩地表达了自己对这桩婚事和对他薛松文的不满。
然而薛松文的态度却始终恭敬万分,脸上不见一点恼色,“林小姐和林家得莫厂公的爱护庇佑,松文先在此替她谢过了。”
莫云溪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属实是给他没脸,换个人只怕不知道脸色会多难看,谁知这人却是一点儿没恼,反而道起了谢。
这叫在场的人都有些不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薛林这两个人情比金坚,还是薛松文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默然无声许久,莫云溪轻搁下书卷,抬起眸子望着他。
“你是真心想要娶她为妻,不想叫她受半点委屈的吗?”
听见莫云溪发问,一直紧张的薛松文忽然来了勇气,激动地抬头,直愣愣的跟她对上了眼神。
“是!”
这男女情爱之事,莫云溪看得多了,耳鬓厮磨,两心相悦的她也见得不少,因此对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又多了几分打量。
这薛松文若论起样貌,也是能压得过上京城里几乎大半的公子哥的,家世门第自不必说,她也派人打听过,品行端正,才学在那些人里也是一等一的好。
若撇开他房里那两个小妾来看,倒也属实算个良配,更何况林听寒心悦他,爱慕于他,这一点便是最要紧的。
林老中堂仙逝,留下两儿一女,莫云溪早在那时就暗暗发誓要好生照拂看顾,婚姻大事,她不能不格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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