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问罪处置,容她至今,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忍让和退步,”管珊珊一口银牙咬碎,恨得双眼发红,“但本宫不会!”
“要什么证据,就算是有证据,肯定也早就被她销毁了,但本宫也没有瞎了聋了,宫里头的传言个个都指向她,更不用说当时的一些事了……”
管珊珊气得脸色煞白,一张脸已经没了人色,姣好的容颜此刻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见人对莫云溪恨之入骨,那恨恨的话听得华兴文心里都是一颤,语气却依旧保持冷静,“传言不可信,那些宫女太监的话哪个不是添油加醋一层传一层的,纯属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
管珊珊冷笑一声,“什么叫无稽之谈?在你眼里没有证据的便一概都是无稽之谈,都要置而不处,那天下的冤案就多了去了!”
“本宫听说你掌管东厂也为朝廷断了不少案子,若是桩桩件件的案子都有证据,那这天下哪还有那么多的冤案?朝廷还设东西两厂,设三法司做什么?!”
她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更是字字戳心,华兴文不由得在心下感慨。
这女人发起狠来,真是比大周刑部最好的提刑官还要能秋毫必察,一丝一迹都不会放过,说起大道理来更是比他们这些人还要一套一套的。
与他们不同的是,她是话浑然发自肺腑,是心底之言。
哪怕一叶障目,错判了方向,华兴文也不得不承认,管珊珊此刻是难得的双商在线,若按她这个角度来看,那些话便是一点儿错也无的。
为母则刚,这话倒真。
即便此事与莫云溪真的无有干系,可管珊珊认定了是她,且势要加以报复,这时显现出来的便是一位母亲的力量与心气了。
华兴文想劝,可一开口,看着管珊珊的模样,又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犹豫了半晌,想任何话在此时到了管珊珊耳里都是为了撇开莫云溪的说辞,华兴文只好改了方向。
“且不说此事真正与她无关,娘娘即便认定了是她,可如今她的西厂里才出了一位顶顶尖的人才,皇上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似乎是怕她听不懂,华兴文又补了一句,“这时候谁对她下手,都是触皇上的霉头。”
管珊珊听罢,心头的火登时又窜高了几分,“什么人才,她莫云溪惯会拿这些来讨好皇上,献东西献人,巧言令色,她对孩子都下得去手,什么事干不出来!”
没想到他的话竟然起了反作用,华兴文一阵头疼。
茶也喝不下去了,将茶盏往桌上一搁,一手扶额,坐在那里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微臣有两句话,不知娘娘愿不愿听。”
管珊珊一腔怒气,呼吸很急,刮了他一眼,“你说。”
“往事已矣,再追下去也是无益,当时之事牵扯甚多,娘娘别忘了,那时玉堂宫的那位也没了孩子,陛下按下此事也是一番考量,自有深意,娘娘若执意追索,只怕要惹陛下不快。”
不好听的话说完了,见管珊珊没有开口反驳,华兴文继续道:“眼下娘娘已复得圣宠,与其沉溺于往事,倒不如好好将养身子,以求再为陛下诞育龙嗣。”
“陛下深爱娘娘,待娘娘生下皇子,娘娘和陛下之间自会更加和睦,岂不比报复一人更有益处?”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34945/862654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