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那柳姓的书生。
书生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目光也不由自主往楼上瞥去,虽然只隐隐能看见靠挑空围栏处正在吃饭的几桌人,但他眼里的光依然闪了又闪。
桌上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刚才说话那个人却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还是旁边另一个察觉了气氛异样,打起了圆场,“柳兄才入京,不晓得上京城里的这些事,我说陆兄,咱不要这么急躁嘛……”
被称作“陆兄”的男人“诶”了一声,大手一挥,很是不在意,“这算什么,什么急躁不急躁的,都是没由来的事儿。”
男人端着酒杯一仰而尽,喝得痛快十足,不知是喝了点酒性子狂放了,还是本就热心肠,冲着那柳姓书生就道:“才入京什么都不懂,没事儿,这往后都在京城里了,这朝里的事情啊我都知道。”
“以后呀,你不知道的都来问我,一定叫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书生被他说得有点儿无措,他性子腼腆,显然对这样的直白热情有些不习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手脚都感觉无处安放。
书生没搭话,陆姓男子反倒好像上头了一样,又发挥了中年男人指点江山,点评时事的能力。
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手刚伸出去就一下被旁边的人害怕地拽了下来,“陆兄,谨言慎行……”
男人哪里管他,一把挥开拽着他的手,嘴角抽了一下,道:“这在得月楼里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看底下的这些人,有哪个不是在说上头的事?”
这个“上头”,此刻自然指的是二楼上的西厂诸人。
见拦他不住,那人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与柳书生面面相觑,都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别看人家高调,人家也有这个资本,那莫、莫云溪是什么人,西厂的厂公!”
“他们那些人不懂事,这么一点小小的道理都看不明白,那个晏什么……就那个土匪头子,别看人家是干这个的,既然被莫云溪带了回去,那就是西厂的人了。”
陆姓男子越说越来劲,说着说着,还很是高傲地指了指堂内的人,好在那些人都各自说话吃酒,因此才并未注意到这一边。
“你说这些人蠢不蠢?我就没见过这么蠢的!当初那个晏什么走在街上,我听说还有好多人为难他,现在好了,人家鲤鱼跃龙门了!”
“就这样……咻的一下,就跃过去了。”
话题越说越敏感,听得跟他同桌的几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其中一人连忙去拉他的袖子,“好了好了,少喝点,少喝点……”
左侧坐着的一个男人,刮了一眼陆姓男子,毫不留情地吐槽起来,“这本来酒量就差,一杯倒,还非要喝,得亏这人多嘈杂,不然就他这话要是传出去,不定怎么呢。”
他说话声音没多高,却被陆姓男子听了去,一下就趁着酒劲反驳起来,“这话怎么了,这话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
“那莫云溪谁敢惹?”他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指着拦他的人,“你敢惹?”
“还是你敢惹?”又指向柳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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