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一看见那朱红色便都清楚:
这若是皇帝的意思,那可真的就是天大的尊崇了!
晏冠宁看那模型的目光顿时更喜爱了,心下更念莫云溪的恩。
他将模型小心放回托盘里,站起身后退一步,朝着人极为恭敬地一揖到底,“冠宁能有今日,全都是靠厂公您提携,今后不论何时,厂公的恩,我都不会忘。”
莫云溪笑着叫人起身,“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往后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
“倒是一条,我可要提醒你。”
莫云溪语气忽然严肃起来,晏冠宁直起身子听她讲话。
“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莫云溪紧接着道:“进了朝廷,做了官儿,不论是大是小,是高是低,只要在这上京城里头,就都是绕不开那些明枪暗箭的。”
“我这西厂本来就遭人忌惮,朝上与我为敌的人也不在少数,你是从我这儿出去的,在外人眼里便是我的人,你我成了一体,总归那朝廷里的明争暗斗是躲不过的。”
莫云溪这些话说得很是沉重,原不想在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正是要在这时候说,才能叫他更警醒些。
而晏冠宁也并不是那得意忘形的人,今日得知消息后,高兴之余,坐在席间就思索起来。
他在心里也想了许多,也曾想到莫云溪说的这些话,只是心事不曾表现在脸上。
“是,冠宁明白。”
他应了一声,很是郑重。
知他素来稳妥,见他点头,莫云溪便也没有过多思虑忧心,也点点头,这事就算说完了。
酒过三巡,直到夜幕降临,酉正时分,一行人才开始陆陆续续下楼,往西厂的方向走。
无慈寨的许多人喝得醉醺醺的,今日日子特殊,莫云溪有些不大放心,便特地叫青玄带了一队西厂的侍卫护送。
晏冠宁和方平淳则被莫云溪叫进了马车里,与她共载而回。
今日众人都喝了酒,因此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走得并不快,怕走得快了颠着车中人。
马车打闹市中穿行,外头偶然传来几道鞭炮声,不是一长串的,而是一下一下的。
莫云溪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几个半大不小的孩童头上拿红绳扎着两个小辫儿,手上还都拿了几枚纸皮炮,像是等一整串的炮仗点完之后在地上捡的。
几个孩子往彼此脚下扔炮玩闹,莫云溪也喝了酒,微醺有点醉意的情况下瞧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就上勾起来。
看了一会子,她放下帘子,目光收回来的一瞬间,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炮仗……
火药……
一连串的思绪冲进脑内,惹得莫云溪一个激灵。
这火石的价格不可能没由来的涨起来,何况她看了账本上与往昔价格的对比,那可是疯涨了几倍!
自然溢价不至于这么多,价格这样疯涨起来,那必然是有人大量收购火石,一时供不应求,那价格可不就得飞升吗!
她先前虽也想到过这一点,可并没有往火药方面联想过多,刚才那几个小孩子手里的炮仗,却是让她将前后的关系都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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