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悬而未决的案子不减反增。
单说华兴文的东厂所负责的三川口之案,从那日小皇帝指派他接手后,至今也是一点进度都无。
莫云溪每每见着华兴文,朝上朝下,无论在哪儿都要就着此事问他一问,少不得又是几句讥讽嘲笑之语。
各人心里都暗暗怀藏着事,事情未解决,摆在明面上的事也没解决,不免胸中都闷了一口气,纾解不得。
两人原本有所缓和的关系,也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互怼里再激发了矛盾,终于是谁看谁都不顺眼。
太和殿上是同僚,出了太和殿,连看都不想看对方一眼,落在旁人眼里,就跟小孩子过家家斗气似的。
正当晌午,乌云遮日,天阴沉沉的倒却不冷。
“咻咻”的剑器破空声充斥庭内,一阵一阵风吹过来,卷起院中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莫云溪的剑端破空一扫,那些落叶就从中间分裂开来,在空中扬撒纷然。
若换作平时,莫云溪这样好的身段,配上这样好的武功,在庭中练剑,原本该是一幅极具观赏性的画卷。
可今日……
“青玄哥哥,你说,是不是那个华兴文又惹她不高兴了?”
小巫从来就是人小鬼大,和青玄墨七等人一同站在檐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问出这话时,一手还扯着青玄的衣摆。
在这西厂里,他年纪最小,心思却不小,看了一会子莫云溪在庭前练剑,就已然察觉出她心里有事。
若非心里有事,这剑端也不会凭空有此肃杀之气,何况是连他一个小孩子都能这样清晰感知到的杀气。
青玄耸了耸肩,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看都不看他,“华兴文?他可没这个本事。”
这话说出来就带了点不屑。
小巫哪里能明白莫云溪和华兴文之间的事,只从表面上看见那两个人素来不和,便以为二人事事都会影响彼此。
因而听了青玄的回答,小巫点点头,点头的动作顿了一下,尔后又迅速摇起了头,表示自己没听懂。
青玄在他头顶摸了摸,语气难得的耐心,“听不明白就算了,你年纪还小,操心这些做什么,还是好好读书倒是真的。”
庭中正在练剑的莫云溪刚才就看见他们几个在那嘀嘀咕咕的。
仅仅往这边淡扫一眼,那凌厉的眼风就叫檐下那几个人顿时噤若寒蝉起来。
见他们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莫云溪眼角余光瞥见几盆兰花,正一排儿摆在檐下的柱子旁。
她脚下几个旋步,一个转身就到了跟前,上半身微微下压,握着剑的手轻轻一扫,食指抵着剑出去又旋回。
“嗖”的一声,那几盆兰花颤了一颤,那剑从上头扫过,表面看上去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莫云溪身法流利,动作轻灵,可那剑端无端带着几分戾气。
虽不大,可落在小巫这般小人儿的眼里,那便是杀气腾腾。
她脚尖点地,手上的剑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嗖嗖”的破空声从无间断,偶尔还有“哗”的一声长响,场面十分可看。
“哗啦——”
接着便是叶子簌簌落下的声音,刚打扫过的院里又铺了一层枯叶,大半还是从中间一分为二的残叶败枝。
莫云溪心里头憋着气,手上握着剑,就好像胸中之气全都凝聚在了剑端,剑之所指,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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